寧想本來盯著她觀察的,這一下母子連心,焦急之下抓住她流血的指頭,蘋果掉落在地,寧想一聲“媽媽”脫口而出。
“爸爸,爸爸,快來救媽媽,媽媽流血了!”寧想大喊。
寧至謙淡淡而笑,娟子這個苦肉計用得不錯,寧想是如此善良。
他正要出去,看見娟子從包裏拿出一個創可貼來,寧想小手忙亂地給她幫忙,一會兒,傷口就貼好了,兩人也沒了隔閡。
漸漸的,談笑越來越隨意,寧想還倚進了娟子懷裏,看到兒子臉上終於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一顆心才算安了下來,可是無端的,又有些心酸。
娟子是有備而來的,一個大包,不僅帶了吃的,還帶了玩具,陪著寧想一起玩遙控小汽車,很快打成一片。
小汽車嗖地跑了出去,撞到了從病理科回來的阮流箏腳上。
寧想跑過去撿車,在她麵前站著,有些不好意思。
他覺得自己很小氣,不像男子漢,這個阿姨不是自己媽媽,自己還怪過她不跟自己玩,是不對的。
他撓著自己的頭發,衝阮流箏笑。
阮流箏這些日子見他,他每次都有些賭氣的樣子,連帶著她心裏也繃得緊緊的,現在這樣開朗地一笑,陽光算是照進心裏了。
“寧想……”她俯身幫他撿起小汽車,還給他,“在這玩呢?”
寧想點頭,“謝謝……”然而揚著小下巴一笑,回頭牽過娟子的手,“我有媽媽了。”小小的臉蛋上寫滿了驕傲和滿足。
“阮醫生。”娟子笑著道。
阮流箏點點頭,“你好。”
寧想有媽媽了,她這個假媽媽可以退場了,這個孩子,大概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黏著她了,說實話,還真有些不習慣。那個人呢?會習慣嗎?
她笑了笑,走開了,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啊……
晚上下班的時候看見寧至謙一個人開車走的,寧想沒有跟他一起,難道娟子把人帶回去了嗎?蔡家那個兒子,她真有些不看好。
默默一個人開車回家,卻發現家裏是全黑的,爸爸媽媽呢?
她立即打電話,那邊傳來裴素芬的哭泣聲,“箏兒……”
“媽,怎麼了?”她的心一下糾緊了。
“你爸在搶救……”
她轉身就往外跑,“媽,怎麼回事啊?早上還好好的呢!在哪家醫院。”
“在人民醫院。”
她急速開車,往人民醫院趕去。
距離上一次發病,才過去大半年,這次到底是為什麼?
一口氣衝到人民醫院搶救室,裴素芬正等在那裏抹著淚,陪著裴素芬的是薛緯霖。
“流箏。”薛緯霖站起來。
她點點頭,心裏擔憂爸爸,也顧不上與他說話,在媽媽身邊坐下,柔聲問,“媽,怎麼回事啊?”
“箏兒……”裴素芬抓著阮流箏的手,“爸媽對不起你,總是拖累你。”
“媽,您別說這些了,說要緊的吧。”她心急如焚。
“下午,有人來家裏要賬,說是阮朗欠他們錢……”
阮流箏一聽就要暈了……
“你爸氣得打電話問阮朗,才知道他之前拿著那些錢根本不是去做投資,是還賬,還在外借了很多高利貸……你爸氣得……”裴素芬哭得說不下去,“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阮流箏氣得發抖,可眼下更憂心的是爸爸的身體,心裏焦急萬分,但也隻能不斷安慰媽媽。
“別擔心,裴姨,流箏,阮叔叔一定沒事的。”薛緯霖也在一邊道。
裴素芬點點頭,“還沒謝謝你呢,今天多虧了你。”
“您客氣了,裴姨,就算路人看見也會幫忙送進醫院來的,何況我跟阮叔叔還是忘年交。”薛緯霖道。
“辛苦你了,現在流箏來了,你還是去吃飯休息吧,謝謝你。”裴素芬道。
“那我先離開。”薛緯霖沒說其它,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