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拉住了他的胳膊,“別,別打……”

“為什麼不打?”號已經撥出去,他一臉鬱色反問,“他是個爺們,這時候不該在你身邊什麼時候在?”

溫宜動了動嘴,想說什麼,最終沒說,隻淡淡一句,“求來的,沒意思。”

他這邊,手機卻已經接通了,傳來寧守正的一聲喂。

“你在哪?媽病了。”他直接了當地說。

那邊沉默了一下,“你不是醫生嗎?”

“好。”他眼前便閃過溫宜說“求來的,沒意思”這句話時的神情,突然覺得,果真是求來的,沒意思了,“我明白了,隨便你。”

他把電話給掛了。

溫宜苦笑,容顏十分憔悴,“你看,所以何必?”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是阮流箏回來了,手裏拿著藥,端著一杯熱水。

“伯母,吃藥了。”阮流箏把藥端到溫宜麵前。

溫宜憔悴的臉上給出親和的笑,“孩子,辛苦你了。”

“伯母,別這麼說。”她示意寧至謙扶溫宜起來。

寧至謙也微微展了展眼,目色溫和不少,扶著溫宜坐了起來,阮流箏便把水喂到溫宜嘴邊。

“我自己來吧,孩子。”溫宜接過水杯,一粒一粒地把阮流箏手心裏的藥吃了,而後躺了回去,“我沒事,你們倆睡去吧,大晚上的勞師動眾。”

本是很自然的一句話,可阮流箏還是覺得窘迫,溫宜這句“你倆睡去吧”,分明是認定他倆是睡一起的,雖然事實如此,但他們畢竟沒有正式複婚,還是有那麼一點尷尬的。

偏偏他們母子看起來都沒異狀,她自己一個人在那糾結了一陣。

寧至謙卻對她道,“你去睡吧,我在這看著。”

“你們倆都去睡,我不用人看!我又不是小孩子!明天你們還上班!”溫宜驅逐道。

“媽,那你先休息會,我帶流箏先去睡覺。”他站起身。

“額……”這是什麼話?她也不是小孩子,需要人帶著睡?正想著,被他牽著往外走,“走吧。”

她提議,“要不我在房間裏陪著伯母睡吧?我以前也不是沒陪過。”

“不用!”他牽著她來到自己房間,“睡吧。”

她站在屬於他的空間裏,還是有些局促,“這個……我還沒正式嫁給你呢,這樣……好像……畢竟在你爸媽麵前……”話說,在公寓一起睡和在寧家一起睡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笑了笑,伸手捏她的下巴,“想什麼呢?想跟我睡?”

“額……”什麼話?!

“我先去看看我媽,等她退燒了我去客房,或者跟寧想睡。”他摸她的頭發,“睡吧,很晚了。”

他說完便出去了,阮流箏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空氣裏是她熟悉的味道,這與上次留宿寧家,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了。

去更衣室裏找睡衣。

她記得上次來他說過她的衣服都還在的,可翻了一遍,卻沒發現有睡衣,最後拿了他一件舊T恤,換了,套在身上。

睡在他床上時,她想著,她跟他來家裏本來是想幫幫忙的,可現在看來好像還沒幫上什麼就沒她什麼事兒了,但是,心裏卻特別安寧,有種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陪在他身邊的感覺,而她,喜歡這種感覺。

在這樣的感覺裏,也很容易就再次入睡了。

寧至謙一直陪著溫宜,直到一個小時以後,她出了一身大汗,才放心了些。

“我好多了,你去睡吧。”溫宜再次勸他。

而這時,走廊響起腳步聲,有人走近。

寧至謙回頭,隻見寧守正陰沉著臉回來了。

“那我先去睡覺了。”他道。既然有的人回來了,那該某人照顧的,某人也該出力了。

“去吧。”溫宜猶如沒看見寧守正,隻對兒子微笑。

寧至謙起身,在寧守正麵前停頓,“剛退燒,晚上別睡沉了,每隔一段時間量一次體溫,如果有反複來寧想那叫我。”

寧守正黑著臉沒回答。

寧至謙知道他聽進去了,離開,去寧想房間了。

寧守正把門關上,臉色僵僵的。

溫宜心內淒苦,還是如同沒看見他,又因剛出一身大汗,起身去浴室。

她病了一天,也一天沒吃東西,再加上氣怒交加,一時起猛了,竟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寧守正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雖然還僵著,但臉色稍稍緩和,“要什麼我去取,逞什麼能?”

她站穩了,輕輕甩開他的手,進了浴室。

溫水淋浴,換了衣服出來,覺得清爽一些,隻是仍然頭暈,天旋地轉的,重新躺回去,閉上眼,眩暈感才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