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東西提到她和王易宿舍門口,“我就送你們到這了,你們自己拿進去吧,王易,這個是你的。”
阮流箏瞬間明白,的確,他一個大男人,進女宿舍好像有點尷尬,如果王易不在,就她一個人還好……
王易卻道,“別啊!你……進去坐坐吧,都這麼晚了,我……我去科室值班室去!”
阮流箏臉不由一熱,王易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
“不不!”寧至謙忙道,“你們休息,不早了,別折騰了,明天還上班。”
他看了眼腕表,已經晚上三點了。
“我明天也上班,先走了。”他看了眼阮流箏,一眼之下,內容千千萬。
阮流箏心中不舍,黏在他臉上那雙眼睛裏,千絲萬縷地,絲絲纏綿繾綣,好不容易見一麵,就是這樣分別了嗎?雖然市醫院離這五個小時車程,可平時也是輕易見不到的。
“我走了。”他說。
她定在那裏,柔情萬種,連去送送他都忘了,隻是傻傻地看著他。
眼看著他轉身出去了,王易將她一推,“你不去送啊?”
她這才恍然,追了出去,叫他,“至謙!”
他停下腳步,回身,“不用送了!傻瓜!”
“不!”鼻尖酸酸的,上前挽住了他手臂。
“你啊……”他淺淺一聲低歎,“說你傻,你還真傻!”
她一直都不明白,他怎麼就傻了,不過,他總是喜歡說她傻,所以已經有免疫力了!
把他送上車,她趴在車門上,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原本打算開車的,看著她這小狗似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捏她的臉,“我說你這傻姑娘!還想幹嘛呢?”
她努了努嘴,“多看你幾眼唄!”
他微微沉吟,揉了揉她的頭發,“上車!”
她想也沒想就繞到副駕這邊爬上了車,直到車開動了,她才想起問他,“去哪兒啊?”
他再次覺得好笑,“你不知道去哪還上車?”
“……”這話說的!“不是你讓我上車的嗎?”
他隻是笑,不語。
她就不明白了,這有什麼好笑的!話說,有時候他心裏在想什麼真讓人捉摸不透!
幹脆不問他了,隨便他開去哪裏吧!
結果他開到一半停下來,問她,“往哪開?”
“……”她真的吐血了!他開車問她往哪開?
他還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對這裏並不熟……”
“那你到底要去哪啊?”她無法再淡定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悠悠地說,“隻是想找個地方停車,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好好看看你。”
“……”心裏突然又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了,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了,“那……那我也找不到……”
“那我隨便開了?”他望著前方,重新起步。
“嗯!”無論去哪裏,他在的方向,就是終點。
最後,他的車出了城,停在空曠的戈壁灘上,一望無垠,全是砂石,地平線融入黑沉沉的天際,天空一輪圓月,近得仿佛觸手可及,極目之處,隻有胡楊樹的影子,月光下蜿蜒出奇特的形狀。
他停了車,借著淙淙月華彼此對視。
“你……不是要上班嗎?現在不回去還趕得及?”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摸著她的頭發,而後耳朵,最後落在她後頸上。
皮膚隨著他指尖過處迅速燃燒,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天人交戰中,如果依她的想法,她是不願意在這裏發生什麼事的,可是,如果他堅持怎麼辦?他們真的很久很久沒見了……
雖然沒抬頭,可是仍然知道他傾身過來了,壓迫感逼得她呼吸有些苦難。
唇落在她額頭,僅僅隻是落在她額頭而已,她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一抖,而後,便被他攫取了唇。
大約是真的太久沒見了,沒有任何過渡便迅速被點燃,他也比從前更熱烈,更激動。
“至謙……”她忍不住低吟,她覺得,自己超越了,竟然可以接受這樣的環境。
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停了下來,抽回了身體,端坐著,漸漸平息自己的呼吸。
她靠在座椅上,氣息不穩,心跳猶自砰砰亂跳。
許久,他再次俯身過來,卻是給她放低座椅的,並且伏在她身上對她說,“睡吧,明早叫你。”
“你……”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可是,就這麼結束了?真的隻是想看看她?
他笑,“到底是醫學碩士,還是不傻的。”
“……”她那些悸動都被他笑跑了,斜眼瞥著他,“還得寧老師教導有方啊!”
他凝視著她,歎,“我連開了十幾個小時車,不是來和你鬥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