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芬歎了聲,“還是你慣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看著裴素芬。

裴素芬歎息,“在月子裏就習慣了,月子中心的時候,晚上就全是他自己在喂!”

“你……”阮流箏完全沒想到!她以為寶寶放在育嬰室裏,他是回家了的!

她看著他的體型,難怪足足瘦了一大圈,之前的小肚腩不見了!眼眶都陷下去了!

兩個孩子在他的安撫下終於重新入睡,他再不肯回房間了,就在嬰兒房裏一直陪著孩子。

第二天,她逼著他上稱,好嘛,瘦了25斤!

他還在那得意地衝她笑,“減肥成功!再也摸不到我的肚腩了!”

她鐵青著臉轉身。

他心疼她,她知道,他不想讓她勞累半分,她也知道,可是,她想的和他所想也是一樣啊!

不,不能再讓他這麼辛苦下去!

送他上班以後,她開始飛快收拾東西。

溫宜見狀問她,“這是要幹嘛?”

“媽,我帶寶寶回娘家去住了!”她果斷地說。

“可是……那個超級奶爸能同意?”溫宜指指外麵,示意那個去上班的超級奶爸。

奶爸奶爸!他現在真的是奶爸了!還管供奶!

她又是心痛又是氣憤,“我要給孩子斷奶!”

溫宜有些遲疑,“流箏,至謙回來肯定會鬧的。”

阮流箏把寶寶的衣服和奶粉裝了一個大包,無比果斷,“媽!難道您沒看見嗎?至謙這兩個月瘦了多少?他太辛苦了!一周能有一天按時下班就不錯了,通常至少十點了,很多時候都是半夜,做完手術累得手都抬不起,回來還哄孩子,再這麼下去,我怕他出事啊!”偏偏這倆小破孩白天都很乖,半夜兩三點醒來那一頓就隻要他!

“可是……”

“媽,別可是了!我跟他是同行,我比誰都了解他有多辛苦!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您看看他,這段時間下來平均每天睡眠兩個小時都沒有!一個他身體吃不消,再一個長期以往,我擔心他會出差錯!都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

她心意已決,不管溫宜怎麼說,都不會改變了。

東西收拾妥當,她叫上裴素芬和兩個保姆,讓司機送他們回家。

溫宜追上來,仍然不放心,“可是晚上孩子再大哭怎麼辦?這一哭可就收不住!”

阮流箏想著那夜寶寶嗓子都哭嘶的情形,心裏也痛,但是,她更痛孩子他爸,狠狠心,道,“媽,一個過程而已,總要習慣的,萬一他哪天做大手術通宵不能回呢?還不是找不到爸爸?孩子這麼戀他總不是好事,不管怎樣,要糾過來。什麼時候糾過來了,我什麼時候回來,或者,等寶寶晚上不需要喝奶一覺到天亮了,再帶回來也行。”

想到他的性格,勢必會追過來,她又補充,“媽,您還得告訴他,不要來我家找我,如果再想將寶寶帶回,我就真的帶著寶寶藏起來,讓他找不到了!”

溫宜也沒了辦法,她也心痛兒子,隻好任由阮流箏回了娘家。

不知道換了地方孩子是不是不適應,一整天都沒有在寧家時乖,尤其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孩子的“戀爸症”竟然提前發作了,本來在寧家還隻有淩晨兩三點那一頓非爸爸不可,結果八點這頓就開始一起哭,跟前次一樣,奶也不肯喝了,阮流箏和裴素芬一人抱了一個,怎麼哄都哄不了,最後竟然是哭累了睡著的。

這樣睡著的寶寶怎麼睡得安穩?不到一個小時又開始嚎,如此反反複複的,哭到最後,嗓子啞得聲兒都出不來了,跟貓叫似的,一聲聲撓得人心裏難受極了,兩張小臉也哭紫了,小身體一下一下地抽著。

裴素芬抱著孩子心疼得眼淚嘩嘩直流,阮流箏何嚐不是心痛?也隻能硬了心腸。

裴素芬歎息,“你跟至謙啊……真是!別人家裏隻為抱怨男人不管孩子吵架,到你們這就是相反的!”愈加感慨她家女婿是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男人,想著阮流箏說的“斷奶”兩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別人家裏斷奶是把孩子帶離媽媽,幾天不見,這奶也就斷了,也隻有這兩口子,斷奶是斷爸爸……

孩子這麼鬧,一家人連同兩個保姆都沒法安睡,過了後半夜,稍稍打了個盹,阮流箏的手機響了。

她知道是誰打來的,一看,果然是他,淩晨三點多了。大約是下班回到家裏見不著人立馬又驅車過來了。

幹脆掐了不接!

他繼續打!

她再掐!

反複幾次,他發火了,一條短信發過來:阮流箏!你膽子大了是嗎?趕緊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