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往後的兩日裏宋織錦也聽話的沒有下床,除了睡覺,便是安靜的坐在床上看書。一來二去,氣色倒也好了不少。
而一向見首不見尾的慕清朗,倒是難得的在她生病期間看過她兩次。
宋織錦聽聞,那日,她昏迷後,令她罰跪的王良娣也被慕清朗叫去說了話,最後宮人說看到王良娣兩眼通紅的從太子處出來,卻不知他們是說了什麼。
宋織錦暗歎了一口氣,絲毫沒有要怨王良娣的意思,她的身份原本就不如王良娣那般高貴,而且王良娣也說的對,她出身卑微,隻在進宮時,跟禮儀姑姑學了一月的規矩,從來沒有向官家小姐那般,從小到大都有專人教導禮儀學識。
直到後來,去了朝霞宮,賢妃才又從旁教了她許多大家閨秀該有的姿態。宋織錦想,自己這番,倒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說起賢妃,宋織錦倒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這次她生病,事情不知怎得傳到了賢妃耳朵裏,當下便讓人送了一堆上等的補品過來,這宋織錦心中無端生出幾分愧疚。
因為之前賢妃將她送到太子東宮,宋織錦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膈應的,所以這近一月來,她都沒有去朝霞宮請安,可從上次賢妃送了一箱名貴的珠寶首飾,這回又在她生病後,第一時間送來補品。若說之前還是有些不暢快,這會兒幾乎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宋織錦這邊正想著,等傷好後抽個時間,去朝霞宮給賢妃請個安。那頭,慕清朗修長如玉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宋織錦放下手裏的書,目光落在門口的慕清朗身上,今日,慕清朗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隻有袖口繡著精致的龍形紋路,一頭黑發用白玉冠高高束於頭頂,顯得格外的精神貴氣。
慕清朗本就是個容貌出眾的美男子,這番打扮之下,沒了平時的威嚴霸氣,倒是多了幾分清雋飄逸之感。就如她在書中看到的那句詩形容的那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殿下怎麼來了?”宋織錦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慕清朗沒讓她行禮,她也就一心坦然的坐在床上巋然不動。不過慕清朗向來不是日理萬機,有許多國事要處理麼?怎麼有閑心來看她這個“病患”?
“我怎麼不能來?”慕清朗臉色如常,平靜的反問了一句。
宋織錦挑了挑秀眉,感覺到慕清朗這會兒似乎心情不錯,當下,心裏也稍微放鬆了些:“殿下自然能來。”
慕清朗瞥了眼宋織錦手裏的書,有些驚訝的問道:“你識字?”
“隻是略識幾個字罷了。”宋織錦有些尷尬的合上書,小心翼翼的收到一旁。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一般情況下,除了有錢人家的大家閨秀會學女誡之類的書外,尋常人家的女子是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讀書識字的。慕清朗知道她身份背景,對於她會識字,有些驚訝也是正常。
慕清朗勾唇,也不再多問,他之前也有注意到宋織錦屋子裏放了好些書,有通俗易懂的民間雜記,也有深奧難解的經史子集。他倒有些好奇,宋織錦怎麼會喜歡看這類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