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文已經顯懷了,結婚後的佳文不能再去上學了,柳言青和佳文住進了佳文家,還是那間房,可房裏多了一個討厭的人,和這個討厭的人的孩子。
結婚這幾個月來,柳言青應該說是非常模範的,在外,柳言青是佳文爸爸的得力助手,在內,是佳文媽媽的聊天的親密夥伴。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談笑風生,除了沉默的佳文,看起來幸福極了,佳文爸爸也會在每周的周六和周日回家陪陪老婆,看看女兒,佳文媽媽因為有了柳言青的陪伴,似乎青春又回到了身上,臉上總是紅撲撲的,這好象也吸引了佳文爸爸願意在周末陪老婆上床的主要原因吧。
佳文象個傀儡一樣生活在這間房子裏,吃飯,睡覺,聽產前生育課,柳言青任務一樣的每天的遛彎,孕婦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佳文媽媽控製佳文吃什麼的權利。
看著隆起的肚子,柳言青會在佳文媽媽麵前爬到佳文肚子上,聽裏麵寶寶的聲音,佳文媽媽坐在佳文旁邊,滿是愛意的看著柳言青,“寶寶在裏麵動了。”柳言青衝著佳文媽媽笑著說。佳文媽媽把手放到佳文肚子上輕輕觸碰那個小突起,“這是寶寶的小腳,踢腿呢。”
佳文媽媽聲音聽起來好細啊,佳文覺得他們才象夫妻,自己不過是了一個代孕的機器,佳文不能站起來,也不敢站起來,如果自己破壞了這個美好的氣氛,晚上,柳言青會用他畜生一樣的方式來懲罰她,完全沒有了白天的小心翼翼和關懷備至。
佳文恨這個家,恨爸爸的虛偽可笑笨拙的表演,明明不愛自己的老婆,卻能把性當吃飯一樣,定時索取。
恨柳言青的無恥,人前人後兩張皮,父親麵前的哈吧狗,媽媽麵前使勁發電的輕浮。
恨媽媽的一舉一動,一切行為,媽媽的笑是那麼假,笑顏背後藏著太多的東西,讓佳文後背時時的冒涼氣,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自己不是這個女人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嗎?
也恨肚子裏的孩子,是這個孩子讓自己失去了最後的反抗,也失去了一個自己愛並癡愛著自己的人。
可佳文隻能用沉默來反抗,肚子已經大到她不能很好的走路,佳文的腳腫了。
“言青啊,晚上你要給佳文洗腳了,佳文不能彎腰,作丈夫的要體諒老婆哦。”佳文媽媽又靠著柳言青說。
他們總是靠的那麼近,每次都是以佳文的事開頭,結尾都是談各自小時候吃的什麼土物,玩的什麼傳統玩具,佳文還是惡心,從一懷孕到快生了,佳文一直惡心,不知是生理的,還是心理的。
佳文到衛生間吐了起來,佳文媽媽冷冷的看了佳文一眼,自己一說話,這佳文就吐,要不是看佳文挺著大肚子,早就罵她一頓了。
佳文想出去找個醫院把孩子做掉,然後離開這個討厭的家,可她一出門,媽媽就會跟著,如果柳言青在家,柳言青跟著,似乎每個人都知道她要出去做什麼,可媽媽和柳言青象商量好的一樣,都說為了佳文的安全,佳文知道,他們是為了肚裏的孩子。
佳文想盡快把孩子生下來,肚皮已經有難看的花紋了,腳也浮腫著,晚上睡覺翻身都是困難的事,心口象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佳文因為柳言青不喜歡自己肚裏的孩子。
佳文已經知道歐陽鵬輝自殺了,佳文想隨著歐陽鵬輝去吧,可把藥拿在手裏,或者拿起了水果刀,佳文總是臨到死前對自己下不去手,死是要勇氣的,沒有死的勇氣,隻能窩囊的活著了。
佳文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臨到死前的那種恐懼,佳文是自私的,從佳文開著車飛馳著撞死凱的一刹那,佳文就選擇了苟且的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