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米兒都住院了,如果知道這個消息,咱不是落井下石嗎?”邵武捂著話筒小聲地說,又瞟了瞟床上的米兒,看米兒緊閉著眼,這都半天了,米兒從暈過去那刻起就沒醒過來。
“邵武,你這是婦人之仁,米兒隱瞞了身份,不光欺騙了你,也欺騙了我們公司,我馬上就向媒體下發布會,米兒的一切與公司無關,你要是再袒護她,我連你一塊解聘。”陳導怒氣衝衝地說道,手裏夾著一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煙,這段時間,陳導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
陳導看了看正在響著的電話,把半截香煙狠狠地在桌上掐滅,拿起電話,又是未知來電,這些記者也不知道從誰哪知道了自己的電話,隻要一接電話就是訪問米兒的事,米兒,米兒,一聽到這兩個字,陳導腦子都炸了。
“陳導,米兒到現在還沒醒,就是解約也要等到她醒了吧,再者,當初,不是米兒故意隱瞞的,那身份不是你給編的嗎?”
“邵武,你給我聽清了,人是你找來的,你就給我送出去,我不想和你說那麼多,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在最短時間解除合同,如果你做不到,我找張律師幫我辦這件事,到時,你還有你的米兒都是欺騙公司的被告,我這是給你機會,別不識好歹。”
陳導重重的扣上電話,看著依然執著的手機歡騰的跳著音樂和震動的舞蹈,歎了口氣,作為女人,陳導覺得自己付出的比男人多的多,才把公司營造成現在的局麵,剛剛要大大轉好之機,卻來了這個突變。
米兒,不要怪我狠,我也是迫不得以,公司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公司裏還有幾十張吃飯的嘴,所謂棄卒保帥,現在,到處都是你的負麵報道,隻好犧牲你了。
病房裏的空調靜靜的吹著冷氣,這冒著白煙的冷氣一縷一縷地鑽進米兒身體的每個細胞裏,世界是這麼的寒冷,邵武的話每一句都清晰的傳進了米兒的耳裏,米兒心裏在流淚,沒想到,這麼一件小事,就讓自己被遺棄了,被全世界都遺棄了。
米兒執著的閉著眼,身體象在雲上飄,米兒感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可愛的小魚在樹上唱著歌,陽光暖暖的照在自己身上,米兒看見了健康的王及,王及微笑著看著自己,向自己伸出一雙寬大的手:“米兒,別怕,我一直在,我會保護你的。”
“米兒,你怎麼了?米兒,醫生,醫生……”剛進病房的雲晴看到米兒的臉蒼白的可怕,呼吸急促,馬上緊張起來,向外小跑著找醫生。
片刻間,病床邊圍了幾個白衣天使,一個相貌英俊的主治大夫皺了皺眉,簡短有力的下著命令:“上呼吸機,起博器。”
很快,米兒就被一堆管子包了起來,看著心跳監視器裏米兒的心跳圖慢慢的恢複正常,大夫們呼了一口氣。
主治大夫這會放鬆了下來,不滿地看了看邵武和雲晴:“病人怎麼會突然生命力減退?求生的欲望幾乎沒有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刺激到她了?早晨不是交待你們,不要讓病人受任何刺激嗎?這種病雖然不算大病,但如果病人沒有求生的意識,很容易在潛意識裏自殺成功。”
邵武看了看插著管子的米兒,手指觸動著手機,心想,大概是自己講電話時被米兒聽見了,可米兒當時也沒睜眼啊,自己太大意了,心裏後悔的不得了。
雲晴心疼的看著米兒,“大夫,我就這一個女兒,她才二十五歲,為什麼她想自殺啊?她死了,我還怎麼活啊。”說著,用手抹了一下眼淚。
主治大夫輕輕拍了拍雲晴:“阿姨,別太傷心了,你女兒身體其實還是很健康的,隻是心理有些脆弱,等她醒了,我建議你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我有個同學是個很好的心理醫生,到時我可以介紹你們過去。”
米兒想拉住王及的手,王及越走越遠,遠遠地傳來一陣濃厚的聲音:“米兒,好好活著,為你的媽媽,也為你自己,向那些傷害過你的,看不起你的人證明自己,不僅要活著,要活的精彩,王及會在天上看著你,加油!”
緩緩的睜開眼,米兒看見了淚眼婆娑的雲晴,“媽,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不爭氣,讓你傷心了?”
“米兒,別那樣想,隻要你活著,隻要媽能天天看著你,媽就滿足了,米兒,千萬別丟下媽媽一個人,別讓媽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米兒扯了扯嘴角,“怎麼會呢,媽媽,我怎麼會舍得離開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