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去了哪裏?”江羽澤站在門口,有些氣惱地盯著蘇幕安。他當然知道她是去見阮幕顏,可是每一次她都是為了阮幕顏或是言意將他丟下。能不能有點地位啊!
“會情郎。”蘇幕安將抱枕扔了回去,不看江羽澤陰沉的臉,徑自倒了水喝。
江羽澤鐵青著臉,他真的有那麼好說話嗎?是很長時間沒有收拾這丫頭,以為他是綿羊了吧!真是讓人無語。
不顧身體的傷痛,將蘇幕安擁入懷裏便是吻了她的唇。自他住院以來都沒有碰過她,如今沾上了,哪能輕易放開。重重地抵在她的唇上,輾轉碾磨,呼吸愈來愈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對彼此的愛戀。
“江羽澤,明天,我就要離開了。”她突然說出的分離讓江羽澤怔愣。離開?他不讓。
緊緊地抱住了她,不想放開的心越來越堅定。蘇幕安有些好笑,她還沒有說要去哪裏他就這樣了。若是真的離開,他會不會瘋掉。
“我要回去見爸媽。”她是怨,是不想麵對蘇南,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她想要大家都開心,而不是隻有他們。這兩年阮幕顏沒了爸媽已經夠辛苦了,她作為親生女兒卻沒有盡到義務,是她對不起他們。
江羽澤不語,他清晰地記著那一天的情景。蘇幕安雖然不提,但是他清楚她是傷心的,要她回去麵對蘇南,他是不放心的。可是能怎麼樣呢?這是她自己的事,隻能她自己解決。蘇幕安見江羽澤長時間不說話,也不說什麼,無論如何,明天她該去問清楚的。
夜,悄然無聲。
顧念對於一大早就來到家裏的蘇幕安十分吃驚。自那天起,他們再沒有聯係過,就連阮幕顏也不提有關蘇幕安的事。可是她突然回來了,裹了早晨的寒氣,讓人心疼地坐在沙發上。
蘇南搓了搓手,想要抱抱蘇幕安,卻沒有伸出手。他不敢啊,他害怕蘇幕安戒備的眼,害怕蘇幕安一步步地逃開。可,並沒有呢。蘇幕安上前一步,抱緊了蘇南。她不是冷血的,她渴望溫暖,想要得到這麼多年沒有得到的父愛,如果蘇南不給,她自己拿。
“爸爸。”她有些生澀地開口,眼淚順著臉際滑下。蘇南蒼老的臉上突然有了笑容,那天是他太過衝動,完全沒有考慮到蘇幕安是被人利用了。甩出去了才覺得心疼,又因為江千在場也沒有去解釋,誰知蘇幕安再也沒有回來。
“這樣就好。”顧念的眼角有些濕潤,她從未覺得蘇南與蘇幕安會僵持很久,可是蘇幕安的長時間不回來讓她心慌,如今她回來了,便是好了。
“回來了啊。”阮幕顏輕聲說著,將早餐端了出來。從昨晚蘇幕安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就知道蘇幕安會來。她的不吃驚讓蘇南皺了眉頭,這樣的表情落到蘇幕安眼裏格外刺眼。蘇南又瞞著什麼呢?當年他落海後絕不是為了阮幕顏的父母。
“爸爸,幕顏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吃過早飯,蘇幕安有些心急地問道。蘇南一怔,顯然沒有料到蘇幕安會糾結這件事。他有些亂,不知道該不該說。
“是因為楊夜,也是因為我。”蘇南歎息了一聲,終究是說了出來。那件事他有很大的責任,因為不想阮幕顏對他有怨念才沒有說。可是每一次看到阮幕顏,他總有一種負罪感,久了,便是厭惡。
“您失手了。”蘇幕安淡淡地開口。她對於當年的事還是有些了解的。當年蘇南是個不錯的警官,卻因為任務失敗被革職。如果時間沒有錯,正是在捕捉楊夜時失手殺了阮幕顏的父母。
“當時幕顏父母的任務是幫助楊夜逃跑,他們沒做過什麼壞事的。可是我竟失手了……”蘇南抱了頭,後來他落海後被楊夜救起,想著要收集楊夜的證據便留在了那邊。如今阮幕顏長大了,一心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他不能讓阮幕顏再孤單地離開。撒謊,是他為了隱瞞當年的事情。
阮幕顏的腳步動了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心中最偉大的蘇伯伯居然是個騙子。是他失手了他她才失去了父母,可是顧念卻將她養大了,這份恩情她又能怎樣?顧著仇恨還是恩情?
顧念有些擔憂地看著阮幕顏,她倒是不在乎阮幕顏怎樣看蘇南,怕的是她沒有辦法從自己的心裏走出來。這樣矛盾的心隻怕是阮幕顏無法承受的。
阮幕顏邁著步子,頹廢地走了下去。她想靜靜,想要讓紛亂的思緒清明。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不能原諒,不能夠放開。自己所有的信仰在此刻消散,她隻是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簡單的幸福,可是為什麼這麼難啊?隻是想要簡單的幸福,從蘇幕安身上,柳煥葉那裏,她得到的隻有短暫的笑容。有什麼可以永恒呢?隻有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