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瞬間,那怒意隻在那一刻迸發出來,又瞬間散去。整個人安靜陰冷的仿佛剛剛那滔天的怒意不是他散發出來的,隻餘眼底殘存的絲絲怒意,和那依然泛著白邊的手指,昭示著,剛剛的他是有情緒的。
隻片刻,情緒一絲也無,就連眼底那絲怒意也消散不見。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隻有戰戰兢兢的店小二,舉著上菜的托盤,雙腿戰栗不已,猶豫著該不該上前去觸這個黴頭。
良久,店小二見那人仍然沒有反應,雖然不想去招惹這人,但憑混跡多年練就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這人氣質非凡,非富即貴,不敢輕易得罪,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客官,您這……您點的菜到了。”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仿佛那人就這般入定了。
但這店小二畢竟不是什麼經曆多了大風大浪的高人,對這類冷冽的人都抱有畏懼的心理,隻求早早脫身。
“客官,那小的給您上菜吧。”說罷,一溜風似的將菜肴布好,點頭哈腰了一番,“客官,您慢用。”便飛也似的逃竄而去,仿佛後邊有怪物追趕。
自始至終,那個人影仿佛什麼也沒聽到,穩穩地立於窗邊,一動不動,像一尊木頭樁子,眸光似是黏在了樓下不遠處那二人身上。
眼下,晌午了。
這邊。
天佑也算是精力充沛地逛了小半個上午,早飯早已消化殆盡,腹中饑餓,渾身愈發的有虛脫無力的征兆。
天佑連頭都不想用力舉起,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看到仍舊跟出門時一樣神清氣爽,情緒不減的王爺,不由得暗暗腹誹起來。
本來是自己想出來耍上一耍的,沒想到現在自己渾身疲憊不堪、饑餓無力,王爺看起來倒是神采奕奕,這般看來倒像是自己陪王爺出來遛上這麼一遭的。
不由得暗暗狠起自己這不爭氣的小身板和王爺那健碩的身姿來了。
恰逢,到了這京城第一酒樓——醉香樓門前,看著這器宇軒昂的建築物和裏邊散發出來的陣陣食物香,時天佑是再也挪不動腿了,幹脆撒起了嬌耍起了賴來,大有一副“你不陪我進去我就坐地上不起來”的架勢。
君紹寒隻能舉雙手投降,順從了天佑的心意。
在跨進門檻的刹那,時天佑仿佛又想起了什麼,收回邁出的那條腿,退步至那高懸的招牌之下,仔細的盯著細致研究了一番,向君紹寒招了招手。
君紹寒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天佑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天佑揪住王爺的右臂向下扯了扯,將小嘴湊到王爺的耳邊嘀嘀咕咕。
“王爺,這家醉香樓怕是那醉星樓和醉月樓的連鎖吧?”
雖然對“連鎖”這詞兒十分懵懂,但君紹寒畢竟是個聰明人,前後略一思量,便想了個通透。
“看不出來你也有點小精明呢。”說罷伸出大手使勁揉搓天佑的發頂,讓他那精心梳整的發型一團糟。
天佑心裏十分不滿君紹寒的這種行徑,小嘴一嘟,手在君紹寒身上那麼一推一個助力,彈跳了幾尺遠,雙手覆上那可憐又無辜的“雞窩頭”,不滿的耙了又耙,整了又整,嘴裏還不滿的嘟囔著。
“不知道頭可斷發型不可亂嘛……還敢動我的寶貝頭發,回頭紮個小人,拿針紮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