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死死的盯著天佑,雙手緊緊的攥著天佑的衣襟,雙目一眨不眨,絲毫不放過天佑的一絲波動,企圖從天佑“偽裝”的表情裏看破什麼。深邃的眸子裏刮起了激烈的黑色風暴,眼神裏是滿滿的威脅和被忽視的憤怒。
可惜的是,回應他的隻有天佑逐漸由紅潤轉為蒼白的臉色,額頭因呼吸不暢而爆起的青筋,以及那微微痙攣的雙手。
黑衣人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和心痛,但是轉瞬間又被憤怒淹沒了。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黑衣人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聽起來十分的咬牙切齒的感覺。
“我,我說什麼……”天佑心裏不斷哀嚎,作孽啊……這是招誰惹誰了……
“說,誰給你膽子,嗯?還敢裝作不認得我?還想撇清關係?是不是君紹寒?”說著說著黑衣人的威脅就變成了嘶吼,仿佛是要不到糖的孩子歇斯底裏。
天佑苦笑不已。
人都是這樣喜歡逼著別人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麼?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本意……這算不算自欺欺人的一種?
天佑隻感覺眼前一陣金閃閃之後,越行越黑,仿佛要現今一片迷霧中去了。
“我……真的不是……”話都沒有說完,就昏死過去,四肢癱軟,隻有黑衣人揪著的衣襟才讓天佑沒有倒在地上。
黑衣人頓時一驚,心裏一陣大駭,急忙鬆開雙手,將手搭上天佑的腰,左手單手將其摟抱住,天佑的頭慣性一歪,歪到了黑衣人的肩上。
黑衣人驀地一驚,右手顫抖著探向天佑的口鼻。
萬幸,還有呼吸。
黑衣人的手顫抖著伸向天佑恢複了紅潤的臉頰,顫抖著,猶豫著,不敢碰觸,似乎是怕驚醒了他。眼裏波光流轉,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歸為兩潭靜寂。
“該拿你怎麼辦好?……”黑衣人這一歎九曲折腸。
“篤。”似有小石子擊打窗戶的聲音,似是暗號。
黑衣人眼神一撇,終於探手撫上了天佑的頰,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輕輕將天佑倚靠在桌子上,回頭定定的看了陷入未醒的天佑一眼。
“你別想逃。”說罷,轉身推開窗戶,一躍而出。
隻隔了幾秒,閣門猛的一推,君紹寒急步而入。一眼看到趴伏在桌子上的天佑,一陣大駭,臉色都微微發白。疾步而上,靠近天佑的時候卻又膽怯了,怕自己的猜測成為現實。
天佑的手微微一顫,驚醒了正在胡思亂想的君紹寒。急忙伸手向天佑的鼻間一探。那溫熱的氣息仿佛是世間最美妙的氣息。順便搭了搭天佑的脈,不由得失笑。這小家夥是呼吸不暢導致了酒氣上湧,醉過去了……
猛的想起,天佑嗆著的時候似乎是灌了一杯酒……那似乎是……醉香樓的招牌酒
“夜香”,而夜香,也以它超強的後勁而出名。天佑倒好,不但喝了整整一杯,而且還是那麼凶猛的灌酒法,如何能不醉?
這次,君紹寒心裏的大石頭才算是完全落地了。
當察覺對方是調虎離山的時候,君紹寒的心跳幾乎都要停了,睚眥目裂。急急地轉身就向回飛奔。平日引以為豪的輕功都覺得遠遠不夠,隻恨自己的修為沒有更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