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劫,生來便是孤兒,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裏。
隻知道,一天從洛河的上遊漂下來一個木盆。
木盆裏有一個嬰兒。嬰兒被破爛的粗布衣裹著,在嬰兒的旁邊有一個墨綠色扳指。
如果仔細看,上麵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字——“劫”。“劫”字印在墨綠扳指上仿佛渾然天成的一樣。
嬰兒的樣子甚是可愛,粉雕玉琢,皮膚水嫩。靜靜地蜷縮在木盆裏,不哭不鬧,不悲不樂。好像這個世界發生的與他無關。
鳶飛魚躍,道無不在。蒼鷹呼嘯而過,魚兒在木盆旁邊打轉。但就是碰不到木盆。
漸漸的。水越來越清澈,魚越來越少了。
直到木盆卡在兩塊石間,有一老人發現了這個木盆。老人本想到河裏尋一條魚,卻沒想到能從上流飄下來的東西。因為這個地方與世隔絕沒人能到達。
老人把木盆拾到岸上,嬰兒睜著他靈動的雙眼,看著老人。嬰兒被老人抱起,聞到老人身上的菜香味,便嚶嚶的笑了起來。
老人又順手抓了一條魚,想犒勞一下自己和這個小家夥。
嬰兒又被老人重新放回木盆中。一手握魚,一手拿盆。
老人回身徑直走向那條阡陌小路。如果仔細測量老人每走的一步,就會發現距離分毫不差。漸漸的,老人的身後迷霧朦朧。
……
春去秋來數十載,恍如隔世;白駒過溪憶流年,滄海桑田。
秋天已至。楓葉正值盛紅,卻也開始了走向枯萎的路。百裏楓樹響起嘩嘩的聲音。在楓樹林的中間,有一間木屋房。房外有一老人端詳的坐在剔透玉石上,老人出神的望著離著他不過十步的少年。
楓樹林的第一片葉子落在老人和少年之間。
一轉眼。竟然已過如許多年,當年繈褓中的生命,已長大為少年。
我已為他鋪好了道路,擬好了方向。卻也限製住了他,讓他有了牽掛,是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老爹,老爹,在想什麼?”你到清越的嗓音傳來。原來,在老人五步開外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老人的身邊。
“嗯,是阿劫,有何事?”老人的聲音慈祥中,伴著威嚴。
“沒什麼,隻是看到老爹你出神了。”
“那沒有什麼事的話,就把我座下的白玉石給做過一場吧。”老人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但聲音和語句,依舊分明。
那少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瞳孔開始收縮。白玉石可是老爹的至愛,當年他還沒被老爹撿到的時候就屹立在那裏。風吹不動,雨打不動,老爹每天都用清水衝洗一遍,讓它看起來潔白無瑕。
半分後。少年回過神來,邁著僵硬的步伐,緩緩的走進木屋,眼睛黯淡無光,渾濁無比。
進了木屋,少年呼吸著屋中清新而又古樸的氣息,回憶著記憶中的滄海桑田。少年好像放開了一切,眼神又重新彙聚光芒,愈發閃亮。
少年走到灶台旁,拿起灶台上的木盒,然後又重新回到屋外。
漆黑的木盒貼了兩張符籙,少年把木盒拿到白玉石前,單膝跪在那裏。
“哢”少年撕掉了兩張符籙,打開了木盒。鋒芒畢露,裏麵有一個銳利之器——青銅錐。雖說叫青銅錐,但它卻由青銅製成的一根針,這根針卻比普通的針大幾倍。青銅錐上盤踞著兩條龍。
“既然老爹沒說要雕刻出什麼,那我也不用想了”少年思索著。隨後閉上了雙眼,但是手上動作沒有停下。一敲,一劃,一刻,一磨。少年用青銅錐敲鑿著白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