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連城咂舌,胳膊還搭在白謹的肩膀上,啃了一口果子,“嘖嘖,阮璃真是可憐,看來,真的嫁不出去要做尼姑了!”
白謹睨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幸災樂禍呢?”
“有嗎?”簫連城一臉無辜,接著變臉似的笑著跑開,“我就是幸災樂禍怎麼了?哈哈,尼姑,我迫不及待看著阮璃被刮光頭發的樣子了……”
白謹無奈,寵溺的看著簫連城遠去的背影,這瘋瘋癲癲的孩子,從小就跟阮璃不和,長大了還這樣。
是夜,長安宮靜謐無聲。
阮璃剛剛關上東廂房的窗戶,解了衣衫,將自己浸在木桶中泡澡,窗戶就“嘭”一聲被撞開。
她嚇的麵色一變,趕緊護住自己的胸部,就看著簫連城一臉痞相的闖了進來。
窗戶隨手被他關上,他倨傲的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著浴桶中的阮璃。
阮璃氣的嘴唇哆嗦,視線恍若淬毒的長劍,狠狠的活剮著簫連城。
簫連城趾高氣昂的躺在阮璃的床上,翹起二郎腿,將黑色的鹿皮長靴,在幹淨的床單上,踩出黑色的痕跡。
阮璃臉色煞白,呆在浴桶中,起也不是,繼續呆下去也不是。
簫連城瞟了她一眼,“小時候都看過,這個時候裝什麼矜持?”
阮璃閉眸,冷聲道,“若是這個時候,我尖叫一聲,你猜被人看見,會有什麼結果?”
簫連城眯眸,“你想利用父皇對我逼婚?”
阮璃冷笑,“我若是想嫁給你,早在成年的時候,就已經跟皇上表明心跡!”
這一句話,成功的刺激到了簫連城,他點頭,“還好你對我沒有覬覦之心,否則我這次真的要被父皇梟首示眾了!”
她若是想嫁,父皇自然會指婚,他一宗錯殺的命案,外加抗旨逃婚,想不死都難。
簫連城得意洋洋,阮璃卻一臉憤懣之色,“少跟我裝無辜可憐,蔡青一家,為什麼會死,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世人都道四皇子紈絝不堪,其實心機最深沉的就是你!”
簫連城俊臉一變,那絕美的鳳眸,玩世不恭的神色瞬間消退的一幹二淨,他冷聲,“哦?你倒是說說,蔡青一家,為什麼會死?”
阮璃整個人都縮在浴桶中,羞憤不已的看著簫連城,簫連城卻從床上一躍而起,蹲在阮璃的身前,一瞬不瞬的盯著阮璃的眸子,“你說啊,蔡青一家,為什麼會死?”
阮璃冷哼,“蔡青一家會死,當然是阻礙了你簫連城蕭四爺的大好江山,錦繡前程!”
簫連城冷笑不已,深邃的眸子,森冷的盯著阮璃,俊臉緩慢靠近,鼻尖幾乎要貼在阮璃的鼻子上,“是嗎?在你的眼裏,我竟然是這樣這樣的心機深沉,不擇手段?”
阮璃抿唇,“難道不是嗎?那些被你四皇子不小心玩死的冤臣下人,哪一個不是跟你的野心有關?”
簫連城站起身,深籲一口氣,回眸冷瞥了她一眼,“既然這樣,你還敢跟我這樣說話,你就不怕,下一個倒黴的是你們阮家嗎?”
“阮家到今天這種地步,早就已經不在乎名利權勢,難道還怕你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再次打壓阮家嗎?”阮璃冷聲,神色堅定。
簫連城點頭連連,“好,這話是你說的,希望你阮璃真的沒有跪下求我的一天!”
說完,他從大門,堂而皇之的離開,絲毫不顧及自己從阮璃的房間走出去,那些宮女太監們作何感想。
灤州客棧,沐晗盤膝而坐,清眸緊閉,四周靜寂的落針可聞。
倏然,他睜開了眼睛,蹙著眉頭定定的看著窗戶的方向。
窗戶外麵,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伏在那裏,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沐晗揚手,掌心帶出一道冷風,風吹草動,樹葉跟著婆娑聲響。
那幾個黑衣人臉上的麵巾,驟然落下,露出了隱藏在麵巾後麵的猥瑣臉孔。
沐晗隔著窗戶,微微一笑,看著那幾個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竟然被沐晗的笑,震懾的一愣,那風華絕代,懾人魂魄的笑,在這寂靜的暗夜裏,妖治的恍若地獄大朵盛放的曼珠沙華。
可是綻放了這傾國傾城笑容的主人,卻渾然不知這樣的笑,成為了幾人的定身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