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安慰你的吧？”杜花玉問道，她能從開門的時候看到趙小瓜的表情猜出來了。
程羽妙點了點頭，她的眼神看著窗外，淡淡地說道：“是的，他來告訴我，叫我不要害怕，他會一直陪著我走下去的。我沒有答應他，我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無關。他問我，為什麼在四天後就對他這麼冷淡？說他想通了，打算要和我在一起。我說，晚了。我對愛情失去了信心，等不起。我的心好冷，對愛情沒有任何的興趣。就是這樣，他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杜花玉默默地聽著，她知道程羽妙心裏一定很難過的，她是多麼的渴望可以和趙小瓜在一起，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會偷偷地哭泣了。在她去程羽妙的家的路上，程羽妙的情緒一度失控，就是因為覺得趙小瓜對她太冷漠了。
“程羽妙，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不要急著拒絕趙小瓜，他的心裏是有你的。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現在真的很後悔，我為什麼要這麼衝動，一下子就把你從天堂拉下了地獄，我真的是一個罪人。”杜花玉開始懺悔道，程羽妙看了看杜花玉，突然問道：“你不會因為心裏內疚就去自殘吧？”
杜花玉“啊”的一聲抬起了頭，問道：“為什麼要自殘？”
程羽妙笑了，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調查過了，你媽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真的是我的父母造成的。我媽媽上門去找你媽媽，然後毆打了起來。我媽媽一時衝動，行為過激，用手拍暈了你的媽媽。我爸爸生怕這一件事情敗露了，他沒有采取積極的措施，隻是幫你的媽媽請了病假，悄悄地就把人送回了你的老家，於是，你的媽媽就變成這樣了。是我們邊家對不起你們家的。杜花玉，我根本不恨你。要說對不起，應該是我的父母對你的媽媽說一聲對不起。他們長輩做出來的事情也太瘋狂了。當年他們到底在想得到些什麼？不是我們這些晚輩能理解得到的。”程羽妙說得很平靜，杜花玉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全的說法，和她從一些旁人的嘴裏聽來的，還有從媽媽的嘴裏聽到的，是有些出入，不過，有一點是真的，就是他們仨的確存在著三角戀。
“算了，我能做的事情全做了，現在我隻是想著怎麼去把事情善後了。”杜花玉覺得累極了，她躺了下來，程羽妙也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笑了，道：“從來不會有人相信，竟然有女兒舉報自己的爸爸家暴媽媽的，以前我和他的關係很好，他就是我的天。可晃當我看清了他的真麵目之後，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可怕，很有可能你看到的一切全是假的。我的媽媽很可憐，以前我不了解情況，隻是在配合著媽媽，隻要她的日子過得舒服一點我就去配合，包括她叫我揍她，我也配合了。現在我終於明白過來了，我媽媽就是因為心裏很內疚，她覺得自己把你媽媽打傷了，打殘了，她在受著良心的譴責，她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還有些軟弱。遇到狡猾的狐狸，她們全逃不了。於是，命運幾乎差不多相似，都在受著病痛的折磨。我和你也算是有緣人。你從小就沒有得到父愛，生活在一個殘缺的家庭裏，我看上去挺幸福的，這些也是表麵上的幸福的。我的父母貌合神離，以前我是不懂，現在我也明白過來了。我生活得很虛假，於是，我很小就學會了偽裝。我也很累，一點也不快樂。”程羽妙的話讓杜花玉沉默了，因為她說的話很好地概括了她們兩個家庭的不幸。
杜花玉也第一次向程羽妙透露了她的心聲：“其實我有時候挺恨我的父親的。幹嘛要跑掉呢？難道對我一點責任也沒有嗎？我真的想不明白。”
程羽妙很意外聽到杜花玉這樣說，程羽妙笑了，道：“你的父親？到底是誰呀？你了解他嗎？”杜花玉搖了搖頭，道：“沒有。我連他的模樣也不記得了。我的外婆從來不提他，我的媽媽所有的記憶裏也沒有他的片斷，我就在懷疑著，我媽媽這一輩子最愛的人到底是誰呀？難道大學裏的戀情也不值得她懷念嗎？”
“哦？你的父母是大學的戀人？”程羽妙聽明白了，杜花玉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們一畢業了就結婚，然後就有了我，後來他們鬧婚變，就把我放回了老家，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了。直到我的媽媽被人送回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一個媽媽的，爸爸再也沒有音訊了。有時候我寧可相信我是從石頭裏崩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