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看著已經繞過轉角追上來的母親和大批記者,在消防員耳邊輕輕地說道:“你想成名嗎?記住,是你救了我。”
在消防員驚詫的目光中,剛剛還鎮定自若的蘇曉曉好像變臉那般瞬間換上一個飽受驚嚇又感激涕零的表情,用小孩子特有的哭腔呼喊著媽媽。她的好像一天之間經曆了幾度生死的母親激動地從消防員手中接過了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蘇曉曉一邊哭喊著媽媽一邊用足夠大家聽清的聲音說道:“媽媽!是這個叔叔救了我!”在去往醫療組的路上,蘇曉曉一邊保持著哭哭啼啼的節奏一邊朝遠處望去,遠去已經小得好像一隻白點的小白漸漸消失了。
“他這什麼毛病?太二了吧。”看著笑得一抽一抽把餐桌都震得一抖一抖的包子,重秋很是無語。
你也知道這種行為叫做二?你這個集犯二為大成的人還好意思說別人二?麵對重秋的話,眾人都無力吐槽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終於閑下來的一行人坐在餐桌前品嚐大廚維宇特意準備的潤肺銀耳羹,用來清除在火災現場吸入的粉塵,特別是包子,別人都是一小碗,維宇直接給他上了個大盆。還責令他必須吃完,平時吃一點甜食都呼天搶地的包子居然一點不情願都沒有,一邊喝一邊樂得嗬嗬直笑。
準確來說,是從火災現場出來,包子就開始保持這麼嗬嗬傻笑的表情,半個鍾頭過去了都沒停下來的架勢,吃銀耳羹的時候在笑,笑得餐桌都一抖一抖,整盆的銀耳羹都顛來蕩去;陪維宇洗碗的時候也在笑,笑得手哆嗦地差點把碗給打了;洗澡的時候也在笑,笑得差點把自己給嗆著;一直到維宇給他吹完頭發上了床都沒有停下了,把整個床震得一陣陣嘎吱嘎吱直響。氣得隔壁房間的重秋一陣咒罵,敲著牆大聲吼道:“年輕人哎,節製點哎,有沒有功德心哎,你們對麵還有兩個未成年少女哎,不要這麼臭不要臉喂!”一邊還不忘挑撥離間,對路西亞說:“你就這麼放心讓他們倆獨處,要出事了哎,趕快製止下哎!”路西亞完全不理重秋,裹著被子翻身睡了。
“這麼高興?”維宇拍著笑得喘不過氣來的包子的後背,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問道。
“維宇,我好高興。我好高興在我的生命裏曾經救過一個人的命!”包子回答,然後用維宇從沒有見過的文藝的語調說:“維宇,老實講,這次跟你們出來,其實我一方麵怕得要命,害怕我三個月後真的如路西亞所說就這樣死了。另一方麵卻好像鬆了一口氣,好像終於可以解脫一樣。以前我總是在想,我活在這個世上是為了什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死神來問我,我這一生做了什麼,我該怎麼回答他。好像除了忍受每一次突如其來的疼痛,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因為總覺得自己就快死了,我沒有為我父親出過任何一分力,即使他為****碎了心,為了我拋棄家業人到中年還要重頭開始。我沒有理想總想著反正不定哪天就掛了,不如得過且過,什麼事都想著拖一拖,什麼事都不去爭取。但是維宇,看到曉曉在我懷裏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為他的信仰而活,活一萬年和活一天也沒有區別。但即使我隻能活一天,我也可以對來接我的死神說,即使我隻活了一天,我也曾救過一個人的命。”
包子說著,漸漸平靜下來慢慢睡著了,維宇替他蓋好被子,在黑暗中回想包子的話,他想,如果我的死神來接我了,我會對他說,我用我的一生愛了一個人,忠於他,保護他直到最後。
而他也的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