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隊伍中央的神父托拜厄斯咽了一口口水,閉上自己的雙眼,平複了一下翻山倒海的心,此時煎熬最大的應該是他了。
他在整個隊伍中不是多喜歡說話,也可能跟他所經曆的有關。平時除了跟艾倫和穆爾走得比較近,其他人都不怎麼說話。
在隊伍中,托拜厄斯年齡不是最大,但是也不算小。比起艾倫、安妮和穆爾,他算是大哥了,當然看得出這些家夥們的微妙思想。
當他們的目光不斷變化中,勾起了神父托拜厄斯曾經的回憶……
想起那時候在主神堂的光景:白天是講台上的教授,夜晚是妓院裏的禽獸。站在人前,號稱幻靈界最神聖、最崇高、最至高的職分,卻依然逃不過人類的七情六欲,導致自己如十分地假冒為善。
若不是心靈深處的警戒,可能如今的他依然活在那種渾渾噩噩的光景裏麵。沒有了起初跟隨神主的那份熱衷,此時如同迷失的孤兒一般。
“托拜厄斯神父,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走在艾倫與安妮前邊的穆爾突然靠近神父托拜厄斯,目光渴望地看向他,想要尋找答案。
托拜厄斯被耳邊的聲音驚醒,睜開了疲憊的雙眼,微笑著看著穆爾,溫和地說道:“我們都是兄弟,沒什麼請教不請教的,有什麼能夠幫助到你的,盡管說。”
神父的一番話,拉近了二人心靈的距離。穆爾眼眶濕潤,哽咽地說道:“謝謝…謝謝神父大哥的理解…”
‘呲溜——’
“神父大哥,還是我和貝蒂的事情。”穆爾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笑中帶淚地問著。再次提及到貝蒂,穆爾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樣傷悲。顯然,他從心底走出了一小步。
當親身經曆貝蒂的離開和死去,穆爾心身靈遭受嚴重的打擊,神父托拜厄斯用自己力所能及的語言安慰他,一開始沒有任何效果。穆爾將自己完全封閉在角落裏,不與任何人交談。
過了幾天之後,發現穆爾有了細微的變化。不僅認真地清潔打扮一番,而且開始對正能量的事情特別感興趣。
神父托拜厄斯不敢輕易斷言是自己的安慰起了效果,而是相信一定是神主的靈在他心中動工,使他走出內心的低穀,重獲新生的光明。
托拜厄斯眼神凝重地盯著穆爾的笑臉,將內心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穆爾兄弟,可能我的話讓你覺得不好聽,但全部都是肺腑之言。希望聽到了什麼排斥的話,不要輕言發怒。”
“嗯。”穆爾是來尋求答案的,驀然表情認真了起來。
“感情這個話題,亙古以來沒有止息。古有美妙絕倫的愛情故事,也有淒涼無望的愛情慘劇。無數人都在探索著愛情,討論著愛情,追求著愛情,詮釋著愛情,卻最終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
“有的人,為了愛情願意獻上自己的生命。有的人,為了愛情情願與家人決裂。有的人,為了愛情不惜與世界為敵。但後來人也無法真正去斷定這份愛情的對與錯。”
“當我沒有信仰神主之前,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看到了富人家裏酒肉穿腸,明白了人性的殘酷無情。甚至有一段時間,有過想要了結生命的念頭。”
“當西奧多主教把我從貧民窟裏救了出來,我覺得自己仿佛被命運眷顧一樣。一下子從黑暗走向了光明,從地獄走向了天堂。成為了主神堂的一名神俑,可以有溫暖的安身之所。”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有了自己的主觀和理解。從神主堂的上千神俑中脫穎而出,成為了一名正式的神父,並且對我所認識的神主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認識到了神主無限的救贖,奇妙的大愛,生命的翻轉,靈魂的蘇醒。我對神主開始熱心起來,四處奔波傳揚祂的大愛,想要更多像我一樣在幽暗中的孤兒,可以獲得重生的光明。”
“一直生活在窮苦日子之中的我,慢慢地生活開始富裕起來。在神主堂的服侍越來越多,經曆與閱曆也逐漸增加。西奧多主教更加器重我了,希望我能夠接任他的職分,成為神主堂的坐堂主教。”
“然而,我墮落了。”神父托拜厄斯的目光瞥向了處於震驚之中的穆爾,繼續敘說著自己的往事:“別看我站在台上慷慨激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往光輝城最大的妓院——青絲城。”
沒有去顧及穆爾驚訝的表情,神父托拜厄斯語重心長地繼續道:“在人們的眼中,神父,或者說神主教,是整個幻靈界最為神聖的宗教。可是,依然無法逃脫肉體情欲的誘惑。許許多多的神父、主教、紅衣主教,甚至是教皇,都難以擺脫欲望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