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1 / 2)

老爺子捏著鋼針看了半天,拿起煙袋杆敲了一下我的腦門笑嗬嗬地說:“看不出來小崽子腦子還挺好使的嘛,還以為你要跑回來問我該去扒哪個墳呢。”我摸著鼓起的額頭問:“那您是故意的沒告訴我的?”“這是一項針對你腦子夠不夠靈活的測驗,事實證明合格。給老頭子我點火。”

供桌上還有一盒火柴我隨手拿了過來,還沒擦火呢腦袋上又是一下吃痛,“上哪拿火呢?那是祖師爺用的。”我撇撇嘴說:“哪的不一樣,就當找祖師爺借個火唄。”“規矩就是規矩,進了這個門你就得守著。”我看老爺子那瞪得銅鈴似的眼也不敢再多嘴,跑到屋外鍋台上找了盒火柴來給他點上。

老爺子一邊嘬著煙一邊問我:“咱早飯吃啥?”我捏著那根針想了想說:“地瓜幹粥。這針放哪?”老爺子一磕煙袋鍋:“扔那,等會補衣服用,你去雞窩撿雞蛋去,等會給你煮了吃。”“什麼雞蛋?”“黃花大閨女雞蛋,你的特權。”

吃過飯,老爺子把他那些個寶貝全給翻了出來,一箱箱的在屋外擺了個方陣。我倆坐在裏麵,他拿著書一本本開始給我介紹,從簡入繁,由淺至深給我講解該以怎樣一個次序來學。我從頭到尾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聽,聽到最後把前麵的全給忘了,什麼也沒記住。

老爺子一擺手:“沒事,就是拿出來給你顯擺顯擺,這些東西我得一點一點教你,自學是學不會的。”我一聽這話那滿頭的黑線啊,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這麼不正經……

之後的一個上午老爺子就開始給我一一講解那些道術,然後教我它們的使用步驟,使用規定。也幸虧我之前沒跟著他白學那四年,底子紮實,一些初步的老爺子一講我就能會,用起來還頗為得心應手。

等日立中杆,我們停下來吃了午飯,然後老爺子扔給我一把木劍問劍法還記得多少。我提劍從頭至尾原原本本地把那套九式給他耍了一遍,老爺子點點頭說幸虧還沒荒廢,沒白費你幹娘這份苦心。

其實我一直對這劍法很感興趣,並不是它多麼厲害,實際上我感覺它幾乎沒什麼攻擊性。主要是當初我把書剛拿給老爺子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奇怪,就跟他認識這劍法一樣,所以說我感興趣的是這劍法裏的故事。我跟老爺子提出這疑問,他沉吟半天說這劍法沒有什麼曆史故事,它叫九式,應伏羲先天八卦而生,舞起來那種綿綿不絕的意境正是象征了天地萬物生生不息。

我問那是誰創的呢?老爺子搖頭說不知道,關於它的一切,隻有這個名字為人所熟知。我聽了一頭霧水,又問那這書怎麼會在我幹娘那呢?老爺子搖了搖頭,過了半天又以一種高深莫名的語氣說道:“這隻能說明你幹娘和她祖上都很不簡單啊。”

都很不簡單嗎?你是這樣,我幹娘也是這樣,你們到底還隱藏了什麼呢?到底還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覺得自己在這裏麵已經越陷越深了。

時光匆匆,眨眼間三個月已經悄然飄過。這些日子我和老爺子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拔針練劍學道術,也沒怎麼下過山。就像老爺子所說,越到後麵那針就越難拔,到後麵這五十天的時候那些個孤魂野鬼已經敢明目張膽出來阻擾我了,縱使我怎樣威脅也不管用,它們鐵了心不讓我取針,更多的時候就要大打出手。

不過在這段時間也出了幾件特有趣的事,其中一個就是上個月下了一場雷雨,我們村西那棵大白果樹被雷給劈了,由上到下一劈兩截。老爺子說這就是雷劫,有千年修為的妖怪都要經曆的。我問那它死了嗎?老爺子說哪有這麼簡單,修行千年的妖怪已經可以位列仙班了,這種雷劫還不至於殺了它,多半是跑了。

我想奶奶的這都幹不死,那玩意命還真是夠大。

八月八號,那天是農曆的七月初九,晚上老爺子擺了一桌子的菜,桌子上還放了兩瓶酒。當時我是不會喝酒的,啤酒稍微喝點,這白酒是從來不動,因為我爸就特愛喝酒,一喝酒就鬧事,所以從心理上我很抵觸喝酒。

不過這晚我也沒問老爺子為什麼擺酒,我們倆一句話沒說就對著先喝了兩大杯,沒喝過白酒又喝得這麼猛腦袋當時就有點暈乎。放下杯子就著暈乎勁我們就一個勁地吃菜,老爺子不說話我也不去問,一直悶著頭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