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晉儒搖搖頭,繼續往自己的酒杯斟酒,喝掉。陸欣凝眼巴巴地看著小沈一改常態地不淡定,心裏有些不安。連忙勸阻他,“小沈!別空腹喝得那麼急哦!傷胃!”
陸欣凝邊說邊往沈晉儒的碗裏夾了幾塊煙熏圓蹄,“小沈先吃點肉……要不,會醉的。”
“沒有醉,我有名是千杯不醉!汪淇別擔心。”說著他又喝一杯,這時候的沈晉儒已經麵紅耳赤了還千杯不醉呢,其實是三杯就醉。
“汪淇!您說過喜歡我……是真的可以喜歡我嗎?”看來沈晉儒拚命連灌三杯,為的是以酒壯膽,從而說出這心裏話,“汪淇可以不顧自己是未來王妃的身份,而喜歡我沈晉儒嗎?”
“小沈……”被沈晉儒問了這麼一個令自己措手不及的問題,陸欣凝一時難以作答,遲疑地說,“汪淇確實喜歡小沈……但是,今晚可否暫且不提這個問題呢?”
借著幾分酒意,沈晉儒盡吐心中鬱悶,“我要問!怕自己以後不敢問、或者沒機會再問
“我怕以後再沒有機會問汪淇這個問題了!”
說著,沈晉儒又喝一杯,然後繼續倒酒。陸欣凝這下坐不住了,走到沈晉儒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子。
“小沈!夠了!你醉倒的話,汪淇扶不起你!”陸欣凝這句聽似責備的話,其實包含更多的是關心、心疼之意。
被汪淇奪了杯子的沈晉儒,左手提著的酒壺還傾斜著,壺裏的美酒倒得滿桌都是,看來小樣醉得不輕酒量真“蚊子”。
陸欣凝連忙把那酒壺也搶了過來,連同那杯子,“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裝作生氣地對目光有些浮遊的沈晉儒說,“小沈再這樣,汪淇就走了!不理你!”
“好的,汪淇你走吧,不用理我!我會活得好好的,汪淇要更幸福地活著……”沈晉儒說著,艱難地撐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向汪淇苦笑著擺了擺手,
“再見汪淇,永別了汪淇!公主的大恩大德,不,是王妃的眷顧恩典,沈晉儒永遠也報答不了!對不起!”
沈晉儒說著對不起的同時,剛想彎腰行禮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前傾倒在陸欣凝的懷裏。
幸虧公主夠硬朗,麵對沈晉儒突如其來的跌倒,仍能穩穩當當地把他扶住,隻是那隻喝了四杯就爛醉如泥的小沈,早已人事不知地癱軟著身體向下墜。
陸欣凝著急又心疼,拉扯著醉死了的沈晉儒,左顧右盼地看房內的擺設,這裏是書房,沒有可以讓他好好睡覺的床榻。
她連忙高聲喊道,“碧蘿姐姐!麻煩進來一下!幫幫忙!”
碧蘿等人應聲而入,慌忙過來,幫忙陸欣凝扶著沈晉儒,碧蘿連忙吩咐小丫頭去找幾個家丁搬張藤床過來。
碧蘿扶著癱坐在地上的沈晉儒,掏出絹布,細心地幫他擦拭那紅彤彤的臉,眉頭雙鎖著對陸欣凝說,
“姑娘,我家少爺一向滴酒不沾,何以今晚醉得如此深沉?難道姑娘對他說了什麼更煩心的事情嗎?”
陸欣凝知道碧蘿隻是想知道自家少爺的情況,也並沒有怪責公主之意;可是陸欣凝當然不可以告知她實情,隻好支支吾吾地搪塞說道,
“汪淇已經製止沈公子別再喝,可是……他就是不聽……”
碧蘿聽了,知道再問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不多說了。
陸欣凝此刻的心情何嚐不是難受呢,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這般痛苦地以酒澆愁、眷戀著不可能開花結果的感情,而作為當事人的自己卻不能給予他任何希望,那種無奈的絕望,可謂打擊沈晉儒至深。
想著想著,陸欣凝心裏暗暗自責,是否這次的回歸是錯誤的?可是,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小沈被欺負、被陷害啊!
鬱悶!到底陸欣凝要怎樣做才對?
“碧蘿姐姐,汪淇先走了。等公子醒了,麻煩你告訴他,汪淇回再來!”
陸欣凝說完,轉身就跑。因為她心裏鬱結、苦悶著;她怕自己忍不住,在碧蘿和丫頭麵前淚流滿麵,再被取笑。
碧蘿剛想叫丫頭送送陸欣凝的時候,那丫頭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去。
陸欣凝跑在夜色沉沉的花園中,心裏糾結著,衡量著到底自己比較喜歡誰:王爺還是沈晉儒……
這個連陸欣凝自己也不可以作答的問題,會一直藏在她心裏;三人的關係將久久糾纏不清……
宋,宣寶元年,建康城內普天同慶,正準備為新君登基作準備。
前廢帝太子,劉易隆,在眾多元老大臣的協助下,帶著弟弟劉欣隆,從偏遠的梁州殺回建康、長驅直入皇城,活捉了那個曾經陰謀篡權、奪了他父皇之位的叔皇,收回了所有屬於他們兄弟倆的一切。
這劉易隆快要登基了,即將入住正在清理打掃的皇宮禁苑,以後就不能夠像在梁州那樣,和弟弟同住一院了。始終“君臣”有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