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玦齡眸中是掩不住的受傷和失落:“到底我要怎樣做你才能相信我?”
蘇隱兮就那樣靜靜看著他,久久不說話。
他怕了,曾經太過輕易奉送出去過一次自己的真心,可最後的下場太慘烈,他害怕再經曆第二次,所以這次他必須得對自己負責,他不得不格外小心謹慎。
過了許久,蘇隱兮眸中泛起了淚花,哽咽道:“楚玦齡,我此生沒有太多要求,前十七年我過得淒苦但卻很開心,因為暉智住持把我保護得很好,我不懂人間風月,不知愛恨情仇,簡簡單單活得很快樂很自在,包括喜歡你,也是我用盡了真心的。我從未奢求過能得到你的回應,我有想過,就那樣默默喜歡你一輩子也未嚐不可。”
“可是,上天卻似乎並不願意給我平靜,墜崖後的那四年,我活得無比壓抑,我心裏對你充滿了怨恨,我費盡了心力就是為了回來驚豔你,如果不是還喜歡你,我不會逼迫自己去做那麼多事,我真的很累。”
“隱兮……”聽他訴說著過去,楚玦齡也蹙緊了眉,他不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和糾結,但他卻為眼前的他而心疼。
“我不騙你,我還是氣你,還是怨你,也還是恨你。”蘇隱兮說著,眼淚抑製不住奪眶而出,“可是,可是我發覺我更愛你,我不知道我應該要怎麼辦了……”
楚玦齡不知道該欣喜還是該難過,他又訝異又自責。
訝異於蘇隱兮果真還是喜歡自己的,特別是在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以後,這世間最不容易最難得的事,其實就是你有一個愛的人,而恰好他也同樣愛著你。
可是,蘇隱兮無法斷絕的眼淚無一不在昭示著他內心的痛苦,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他楚玦齡。
如果你真的有一個深愛的人,你又怎麼會舍得親眼看著他因為被自己傷害淚流滿麵,而無動於衷呢?
楚玦齡這時候終於能體會到一些蘇隱兮剛才的心情了,無話可說,就是這樣。
他輕輕擁住他,在他額頭淺吻以示安撫:“隱兮,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這麼久,我實在是混蛋。”
內心的痛苦和悲傷在這一刻再也抑製不住潰決而出,蘇隱兮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淚流滿麵,卻仍是隱忍不發著,不肯發出聲音。
他越是這樣楚玦齡越是心疼,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慌亂無措地抱著他,他隻能輕柔地拍著他的背安慰道:“隱兮,對不起,我做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哭了很久,直到哭得累了,蘇隱兮才一抽一抽地離開了楚玦齡的懷抱。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蘇隱兮的麵龐在豔紅的燭光下卻顯得蒼白不已,楚玦齡看了心像針錐一樣疼,他突然看明白了一點,蘇隱兮其實是個很害羞的人,他越是抗拒自己他其實應該越要纏著他才對,不然他們之間,隻能漸行漸遠。
雖然蘇隱兮的臉是僵著的,但楚玦齡再一次發揮厚臉皮功力將蘇隱兮攬在了懷中:“隱兮,不要再拒絕我了好不好?我們以後就像正常夫妻一樣,簡簡單單的過生活,互相扶持,天長地久,隻要你願意,我做什麼都可以,好不好?”
雖然平時他不要臉的時候才會有那個想法,但這時候他真的覺得他和蘇隱兮之間,真的能夠做到那樣便已經足夠了。
他負責貌美如花,他負責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