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央識的事情不可能是無端就傳了出去,他會突然那麼絕望,不管楚玦齡怎麼勸都沒有用,不可能隻是因為他沒有回應他的感情。
他回減竺山莊以後,把所有下人召集在一起,他盛怒之下,沒有人敢有任何欺瞞,錦央識的事他一問便知。
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此刻的傷痛,讓所有人哭喪,是他宣泄傷痛的方式。
他太內疚,覺得對不起錦央識,而直接導致他絕望到去跳城牆的,無非就是公孫暗月的醉酒誤事,他隻想殺了他來解氣。
他陰沉著臉,一步一頓走到公孫暗月麵前,抽出他腰間的佩劍,毫無感情地冷聲道:“你害死了玲瓏公子,我殺了你,你可有怨言?”
公孫暗月一臉沉痛,雖然減竺山莊所有下人都很不待見錦央識,可任誰也沒有想過要他死,楚玦齡因為他的死狂怒成這個樣子,下人們全都嚇壞了,人人自危,生怕平時冷待錦央識的事被楚玦齡知道,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沒有為自己反駁,隻是認命道:“一命抵一命,屬下願意為自己的疏漏負責,還請莊主節哀。”
公孫暗月跟了楚玦齡很多年,是他最得力的護衛,他平日裏都很穩重,也是楚玦齡最信任的心腹。
但錦央識的死對他打擊太大,讓他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顧平日裏的情分,隻想還錦央識一個公平,他太過冤屈,原本大好的人生就這樣戛然終止,實在太令他不能接受,隻覺得自己愧對於他,殺了公孫暗月,是能給他所剩不多的一點補償,他不允許自己手軟。
楚玦齡內心也很糾結複雜,也有不忍,但卻隻能強逼自己閉上眼睛,佩劍揚起,朝著公孫暗月刺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蘇隱兮跑過來一把抓住了劍身:“楚玦齡,你發什麼瘋,央識已經不在了,你殺了公孫暗月有用麼?你憑什麼殺他解氣,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你隻會一味地怪罪別人,你怎麼不怪罪你自己,怎麼不殺了你自己?”
蘇隱兮紅了眼,怒吼著,聲嘶力竭。
楚玦齡看著蘇隱兮握著劍身的雙手緩緩滲出鮮血,卻不再像往常那樣心疼他,反而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夫人,你何必為了屬下這樣傷害自己,你快放開。”公孫暗月大驚,看向蘇隱兮。
蘇隱兮怔怔地看著楚玦齡,眸中憤怒和酸澀共存。
他真的好難受,也看不慣楚玦齡總是把罪責推到別人身上,生命怎麼可以兒戲,就是公孫暗月做錯了事,但也罪不至死。
錦央識的死,所有人都很難過,但這並不代表他的死就需要別人來負責,他是自己跳下來的,不是誰逼他的。
“嗬嗬,是啊……”楚玦齡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悲涼,“你說得對,說到底,還是我害死了央識,我有什麼資格怪罪別人呢?”
他眼神陡然一變,一把將蘇隱兮推開,蘇隱兮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
寧相離和尹輕塵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起跑了過來,寧相離將蘇隱兮扶起來,尹輕塵氣不過,直接走上去揚起手對著楚玦齡就是一巴掌揮了過去:“楚玦齡你他媽的發什麼瘋呢?你有本事傷害你自己啊,傷害別人算什麼男人!你這樣對隱兮,你把他當成什麼了?一個錦央識就讓你方寸大亂,你想過其餘關心你的人嗎?你忘了你愛的人是隱兮了嗎,還是說,你要為了錦央識舍棄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