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添油加醋無非是更加催化了楚仲旻的怒氣,他氣得咬牙切齒:“這個劉方平,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包庇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他濫用職權,棄百姓死活於不顧,實在是該死!”
對於一個國君而言,最是受不了臣子分散了他的君權,尤其是還敢背著自己濫用職權,這完全是觸碰了楚仲旻的底線,讓他無法容忍。
“劉丞相位高權重,即便兒臣是世子,也不敢輕易和他對著幹,因而一直沒有對父王上報這些事,還望父王不要不怪罪兒臣。”
楚連晏眼裏閃著冷光,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噬血的快意,蘇隱兮看得心驚膽戰。
楚連晏這個人實在太會演戲,今日出宮之後,他必須得趕緊離開夜瀾國,離開他,不然,他怕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死在他手上。
蘇隱兮眸底的神情來回輾轉,楚玦齡全都看在了眼裏,他不知道蘇隱兮是怎麼了,很想問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但現在這個情形他實在不好開口,便隻是一直凝視著蘇隱兮。
楚仲旻聽完楚連晏的話,更是怒不可竭,直接站了起來:“如此看來,劉方平一家是死有餘辜,既然流火來自瓊華寺方向,那就是上天的意思,他們一家滅門,怨不得別人。”
他說罷看向楚連晏:“此事與你無關,朕自然不會怪罪於你。既然一切都已真相大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連晏,你送檀因住持出宮去吧。”
“兒臣遵旨。”楚連晏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站起身,對著檀因住持說道:“檀因住持,若不嫌棄,就請跟我走吧。”
“世子殿下客氣了。”檀因住持對著楚連晏點頭,又轉身對楚仲旻行了一個禮,“君上深明大義,老衲替瓊華寺所有佛家子弟謝過君上了。”
“檀因住持無須言謝,但請走好。”
檀因住持點了點頭,便跟著楚連晏一起走出去了。
蘇隱兮不知道楚連晏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逼得檀因住持不得不在楚仲旻麵前和他演戲,但楚連晏的手段鐵腕,心機深沉,他如今是真真切切見識到了。
驀地,心裏湧起一陣悲涼。劉方平和他兒子確實死有餘辜,隻是可憐了他們其餘那些無辜的親人。
楚連晏在瓊華寺安插了暗衛射出火彈,輕輕鬆鬆就偽裝成了天降流火,騙過了所有人,手段之高明,也很讓他驚歎。
隻是,楚連晏就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總是在暗處吞吐蛇信,讓人防不勝防,不得不對他生出畏懼之心來。
隻希望他和楚玦齡能順利離開夜瀾國,不要被楚連晏纏住才好。
送走檀因住持,楚連晏又回到了祺年宮正殿內。
經此一番,今日的宴席也繼續不下去了,楚仲旻原本想讓楚連晏送楚玦齡和蘇隱兮出宮去,楚連晏卻趁此機會說道:“父王,兒臣已經查明之前刺殺兒臣事件的主使人,殺手頭領已被擒住,此刻正被兒臣派人押在殿外,還請父王明察秋毫,懲治這些不懷好心的亂臣賊子,還兒臣一個公道。”
今日的宴席總算是進入正題了,蘇隱兮不易察覺地冷笑了一下,楚連晏今日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在楚仲旻麵前扳倒楚駱儀,也難為了他演了這麼久的戲。
聽聞此言,楚仲旻眼神一冷,拍桌對著站在一旁的內侍命令道:“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知死活竟敢加害世子,趕緊傳逆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