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晏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線,能和蘇隱兮獨處,無非是最令他開心的事。
要出去逛街,蘇隱兮還是不太願意把自己暴露在眾人眼前,戴了麵紗依舊遮住了自己的容顏。
看他戴著麵紗出來,楚連晏站在門前的石階上等候著他,眼神相撞的一刹那,莫名的就覺得心疼。
蘇隱兮朝他走過來,他又想去拉他的手,還是被他刻意避開了。
他低了低頭,掩飾了一下心裏的失落,再抬頭,又恢複了那副睥睨天下的尊貴霸氣,對著蘇隱兮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臉上的傷,以後你出門就不用戴這礙眼的麵紗了。”
蘇隱兮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這張臉,隻怕是康複無望了,毀容這麼久,他已經習慣了帶著這麼一張不完美的容顏過生活,雖然還是會介懷別人的非議,可心裏卻對於傷愈不 抱半分希望了。
他的離夢症能好,他還能活在這世上,估計已經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恩賜了。
不敢再奢求其他,也奢求不來,那就不求了。
認命,這悲哀又無比蒼涼的事情,如今的他,也總算是做了。曾經努力抗爭宿命,如今卻不得不選擇臣服於宿命,心下想來,也當真是可笑。
這笑話一般的人生,究竟還能繼續多久,他不知道,苟延殘喘著活下去,繼續活下去,雖然活得萬分狼狽,但不能再辜負那些還在乎著他的人們。
楚連晏和蘇隱兮都是穿的便衣,也沒有帶隨行護衛,不想有人打擾到自己和蘇隱兮獨處的時光,楚連晏沒有帶任何人隨行。
兩人一路散著步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看見楚連晏連忙跪下行禮,楚連晏剛要開口讓他們起身,卻有一輛馬車在這時候駛了過來。
駕車的小廝掀開車簾,一個穿著淡黃色紗裙,肩披銀色狐裘,衣著很是華貴的女子從舢板上跳了下來,看見楚連晏立馬笑開了花,小跑過來挽住他的手:“連晏哥哥,懸兒剛要進宮找你,沒想到就在這兒遇見你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隱兮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個花懸郡主,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這個嬌蠻任性的貴族小姐,實在有些敗壞心情。
楚連晏也蹙著眉,顯然很不高興被花懸郡主纏住,不易察覺地抽回自己的手,幹澀地笑道:“懸兒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出宮去呢。”
“你要出宮啊,那更好啊!”花懸郡主眼中放出光亮,“今日花燈節,外麵大街上熱鬧得不得了,懸兒就是想找連晏哥哥陪懸兒一起去逛燈會的。既然連晏哥哥也要出去,懸兒就不用再進宮去找你了,我們現在就走吧,馬車我都準備好了。”
楚連晏斜眼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蘇隱兮,一點兒也不掩飾地道:“今日恐怕不行,懸兒,你還是去找別人陪你玩吧,我今日已經和菁華公子約好了,要帶他去看燈會。”
花懸郡主剛才一心撲在楚連晏身上,這會兒才看見蘇隱兮,怔愣了片刻,很明顯的厭惡浮現在臉上。
她一時間有些尷尬,隔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兩個大男人一起去看燈會多奇怪啊,連晏哥哥,你就帶上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