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蘇隱兮,是楚玦齡見過最好看的蘇隱兮。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他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如此豔麗,卻又不俗氣,妖冶卻又不顯得過分妖媚的樣子。
他的心跳,一下子靜止了,連呼吸都快要窒息了,整個心魂都被他奪去了。
他一身大紅色的婚衣,長袍裹身,勾勒出他纖瘦的身形,看上去單薄得不像話,不是女子的柔弱,卻讓人很想憐惜。
長發依舊披著,垂在腰間,挽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發髻,用白玉簪子斜插著,額前垂下幾縷碎發,原本清冷的麵容頓時生出了幾分妖冶,可那麵容卻又清淡如水,分明是孤高遺世,妖冶和魅惑揉合在一起,當真是天地間最美的風景也比不過此刻他絕美的容顏。
屋中紅燭豔麗,流光溢彩,他眉宇間卻裹挾著淡淡的哀愁,眉頭微微蹙著,看上去那般哀怨,看得楚玦齡心中不停泛出心疼,恨不能上去撫平他緊皺著的眉頭。
他臉上那道疤痕已經很淡了,隔遠了幾乎看不出來,因為是新人,他臉上化著淡淡的妝,那道傷疤被技藝高超的宮女妝點成了血紅色的藤蔓,蜿蜒而上,在眼角處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薔薇花,完全遮住了他臉頰上的瑕疵,不知道他臉上有傷的人,還以為那隻是化妝效果。
這樣獨特的妝容,完全遮住了他臉上的傷痕,開在眼角的那朵薔薇隻有指頭大小,花瓣開了好幾層,是刺眼的金色,微微泛出冷光,血紅色的藤蔓,金色繁複的薔薇,兩種色彩搭配在一起,更是耀眼奪目,為他整個人都增添了禍國殃民的魅惑之感。
蘇隱兮臉上的傷是從眉角延伸到下巴的,那朵薔薇花開在他的眼角,完全遮住了眼角的傷,血紅色的藤蔓蜿蜒至下巴,本來就已經很淡的傷痕更是完全看不出來了,他還畫了一層眼線,眼角微挑,魅惑至極,世間最極致的妖孽,也不過如此了。
傾國傾城,禍國殃民,這些詞,都隻有蘇隱兮才配得上被它們形容。
楚玦齡看得呆了,好久,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回過神來,心神蕩漾不已。
這樣好看的蘇隱兮,怎麼可以被別人擁有,他是他的,隻能是他的,他不允許任何從他手裏奪走他。
“隱兮……”開口,滿是黯然銷魂,他氣血上湧,被他這副清純又魅惑的樣子撩撥得快要瘋了。
蘇隱兮怔了怔,聽見他的說話聲,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此刻站在他眼前的,真的是楚玦齡。
“楚玦齡……你怎麼來了?”蘇隱兮依舊錯愕著,難以置信。
一陣冷風吹來,一室垂著的帷幕瞬時隨風漾動,冷風撩起蘇隱兮的長發,讓他看上去更是美得極致,不像是真人,反倒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燈火搖曳,燭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楚玦齡靜靜凝視著他,隻覺得整個天地都靜止了,不管外麵是滄海桑田,還是地老天荒,他已經全部都不能感知,眼底心底,都隻看得見,那獨一無二的蘇隱兮。
他輕啟的朱唇,更是看得他喉頭滾動,快要壓抑不住心底對他瘋狂的想念。
他側身將房門關上,快速走到蘇隱兮麵前,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牽起他的雙手:“隱兮,我來帶你走了,快跟我走。”
蘇隱兮看著他一陣愣神,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抽出右手撫上他的臉頰,發覺他麵頰是溫熱的,才敢相信眼前的他是真實的人而不是幻影,眸底陡然浮上欣喜:“玦齡,真的是你!”
看見蘇隱兮看著自己的反應,楚玦齡不由得萬分高興,他好久沒有喚過自己“玦齡”了,這更讓他興奮,蘇隱兮對他放下了心防,比什麼都令他狂喜。
他抬手覆上他觸摸著自己臉頰的手背,執起他另一隻手一起放到自己麵頰上,帶動著他的雙手在自己臉頰上來回摩挲,傾訴相思,眼神卻半點也不敢離開他的麵龐,生怕自己少看了他一眼,漏掉了他半分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