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玦齡和蘇隱兮對視一眼,將藥粒吞入了口中。將蘇隱兮的手又攥緊了一分,楚玦齡側頭對著他扯出一抹柔情似水的微笑:“隱兮,要是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睡一覺,等你醒過來,一切就都過去了。”
蘇隱兮怔怔的看著他,唇角不自覺也勾勒出一抹微笑,點了點頭。有他在身邊,他即便有再多的惶恐和不安,也都被他從自己的心頭驅散了。
藥效開始發作後,楚玦齡和蘇隱兮都漸漸陷入了昏睡,兩人雙眼輕闔著,唯獨緊握著的兩隻手,一直沒有放開過。
淡淡的陽光從窗縫透入進來,稀疏地打在他們二人身上,閉目沉睡著的兩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和諧,那樣的般配。
雲尚清先在蘇隱兮右臉頰上撒上溶去傷痕的藥粉,很快,蘇隱兮右臉頰上的傷痕就被溶解掉了,皮膚裏的水分被稀釋出來,傷口處不停往外冒著白泡,他用幹淨的白布擦去傷痕溶解過後冒出來的白泡,再給他用上新的藥膏,抹在傷口處,防止出血。
做完這一切,他才解開楚玦齡的上衣,取出消過毒後的匕首,打算割取他胸口處的皮膚,卻發現他胸口處有一個很明顯的劍傷,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傷痕也淡化了很多,但還是看得很清楚。
他才突然想起,楚玦齡這胸口處的劍傷,好像是尹輕塵為了給蘇隱兮出氣刺的。
楚玦齡為了蘇隱兮,也經曆了挺多的痛苦,放下身為減竺山莊莊主的身段,跑到塞外來追尋蘇隱兮,幾次三番差點把命丟在了客花林裏,為了救他摔得渾身是傷,眼睛看不見卻強撐著背著他在雪山裏走了那麼多天。
之前他責怪楚玦齡對蘇隱兮不夠上心不夠好,現在看見他這個傷口,再聯想起他這段時間為蘇隱兮所做的一切,才恍然驚覺,雖然自己很不甘心把蘇隱兮還給他,可他,卻確確實實是最該擁有蘇隱兮的人。
他們其餘的人,誰也沒有他為蘇隱兮所做的多。
在他那道傷口旁邊用匕首輕巧地剝離下一小塊薄薄的皮膚,雲尚清開始了給蘇隱兮換皮的征程。
換皮的過程並不難,難的是用藥讓楚玦齡胸口這塊皮膚和蘇隱兮麵部的皮膚融合在一起,待終於換皮完畢,已經是下午了,雲尚清緊張得出了一身的汗。
他給楚玦齡胸口和蘇隱兮的右臉頰都擦上了最好的藥,再用幹淨的布條包紮好了他們的傷口,就關門出去了。
那麻藥的勁頭很大,估計他們要明天才能醒過來,他得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過來查看他們的狀況。
第二日一早楚玦齡先醒了過來,胸口傳來輕微的刺痛感,他解開衣服看了看,傷口處已經清理好了,上了藥綁著布條,雲尚清果然醫術高超,雖然那裏被剝離掉了一塊皮膚,但他用的藥卻讓他的胸口並不是十分疼痛。
蘇隱兮仍舊沉睡著,整個右半邊臉都包紮著白布,他身體孱弱,不像他這麼早就能醒過來,楚玦齡就一直守在床邊,等著他醒來。
中午的時候雲尚清又過來看望他們,讓弟子送來了飯菜,不過蘇隱兮沒有醒來,就隻能楚玦齡一個人吃了,他食不知味,看著雲尚清又給蘇隱兮換了一次藥。
雲尚清讓楚玦齡學著他換藥的手法,說以後他就不過來了,讓楚玦齡親自給蘇隱兮換藥。楚玦齡知道他是不想總插在自己和蘇隱兮中間,弄得三個人都尷尬,便仔細學會了換藥的手法。
第二日早上蘇隱兮才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楚玦齡,昏沉了整整兩日,他心裏又惶恐又失落,驀然看見他出現在自己眼前,眸中湧出毫不掩飾的驚喜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