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的時候楚玦齡和蘇隱兮正式打算離開雪蟾宮,回帝都去了。楚玦齡先寫了封信飛鴿傳書回帝都,讓減竺山莊的人準備好迎接夫人回去。
雲尚清給他們準備了足夠的盤纏和衣物,讓他們帶著上路,二月初一這天,二人正式上路。
雪蟾宮所有弟子都聚到了宮門口,目送他們離去,雲尚清和他們一起走到了懸霜橋,這才被楚玦齡攔住:“師父,就送到這裏吧,就此告別,還望你多多珍重。”
雲尚清眸光中滿是不舍,雖然嘴上說著希望他們二人趕緊離開,可心裏卻終歸是舍不得蘇隱兮,囑咐楚玦齡道:“我以後可是把隱兮交給你了,你切記要好好待他,千萬要好好待他,他吃不得苦,性子又柔順,你要是不護著他,他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蘇隱兮微微紅了眼眶,稍稍有些哽咽,不敢抬頭去看雲尚清。
楚玦齡斜眼看著蘇隱兮,撫了撫他的背心,以示安慰,又直視雲尚清道:“放心吧師父,若我以後對隱兮再有半分不好,就叫我不得好死。”
雲尚清稍稍點了一下頭,還是有些不放心:“下山之後,你們打算怎麼回去?”
“前幾日我已經下山租好了馬車,馬車上不來,正等在山腳下,我就帶著隱兮坐馬車回去。”他原本是想著騎馬能更快回去,但蘇隱兮不會騎馬,加上他身子孱弱,馬背上顛簸不已,怕顛壞了他,最終還是為了穩妥選擇了坐馬車。
隻要是和他的隱兮在一起,慢一點回去也沒關係,就當是沿途看風景了。
不過,這最美的風景,肯定還得是他的隱兮。
“嗯。”雲尚清總算是放心地點下了頭,看著蘇隱兮又道:“隱兮,回去以後就好好和玦齡過生活,以後要學得穩重些,做事情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任性而為,不分輕重。你要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我知道,師父,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在帝都,會時常想你的。”蘇隱兮抬起頭看他,眸子裏稍稍有些濕潤。
師父是這世間對他最好的人,他卻注定隻能辜負他,如今還要長久的離開他,他又是不舍又是愧疚又是難受。
“你隻要記得我就好了,不要時常想我,你這孩子總也不長點心,也不怕玦齡吃醋。”雲尚清無奈地搖搖頭,眉眼間卻蘊滿了感動的笑。
“沒事的師父,你對隱兮和我都這麼好,我哪能吃你的醋。”楚玦齡笑道。
雲尚清歎了一聲氣,看著他們二人說道:“你們回帝都以後,代我和相離輕塵問聲好吧,這兩個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忘了師父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回來看我一下。”
“好。”楚玦齡和蘇隱兮同時回答道。
抬眼看了看懸霜橋前白茫茫的雪山,雲尚清道:“你們快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楚玦齡對著他拱了拱手,蘇隱兮卻猛地一下撞進雲尚清懷裏,抱著他的肩膀對他說了一句:“師父,謝謝你,我走了,以後你要開開心心的,我永遠都記得你對我的恩情。”
說罷,蘇隱兮退回了楚玦齡身邊。
雲尚清有一瞬間的失神,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親近接觸到蘇隱兮,隻是,他剛剛在自己的懷裏的感覺實在消逝得太快,他還來不及感知,他便已離去了。
揚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我會的,你們快走吧。”
楚玦齡牽起蘇隱兮的手,兩人對著雲尚清深深鞠了一躬,而後攜手走過懸霜橋,逐漸消失在雲尚清和所有雪蟾宮弟子的眼前。
冷風輕拂,天空又開始絮絮地飄起了雪,雲尚清佇立在漫天風雪之中,身影定格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往雪蟾宮方向走回去,背影越發落寞起來。
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再有相見之日,但願他們從此之後都能過得幸福,才不枉費了他費盡心力成全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