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還是雨聲潺潺,屋內卻紅燭搖曳,流光溢彩的新房,楚玦齡負手在新房裏來回踱步,新娘子就坐在麵前喜床的床沿上,他卻無心去挑開蓋頭,看看新娘子是如何絕色的容顏。
世間最絕色的容顏他已經見識過了,其餘的顏色,都再也入不了他的眼,撥不開他的心扉了。
許是感受到他的漫不經心,坐在床沿的趙靜姝雖然很害羞,卻還是忍不住怯怯地開口:“夫君,夜已深了,我們是否該就寢了?”
婉轉如鶯啼的聲音,帶著新嫁娘特有的嬌羞,一般的男子聽了肯定心神蕩漾,可楚玦齡卻絲毫欣賞不來這美妙的聲音,沒有回答她的話,依舊煩躁地踱著步。
趙靜姝心裏湧起一股委屈,蓋頭下的容顏也泛出酸楚的神色:“夫君……現在還不揭蓋頭,是不喜歡靜姝嗎?”
她早有耳聞楚玦齡十分喜愛以前的夫人菁華公子,知道自己被賜婚給他的時候,心裏卻還是很雀躍,減竺山莊莊主的美名她早就聽說過,知道他相貌人才都很出眾,減竺山莊又是帝都名流,她反而很慶幸可以嫁入減竺山莊,雖然有想過楚玦齡可能會不喜歡她,但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她還是免不得傷心。
哪個女子,初嫁入夫家就遭受冷遇,還能笑得出來呢?
趙靜姝的情緒由最初的含羞帶怯變得低落,楚玦齡不是聽不出來,他隻是不想理會,本就是被強行賜婚給他的女子,他自己也還在處在被蘇隱兮拋棄的傷痛之中,哪裏還有閑暇去顧及她的情緒?
走過去有些粗暴地揭開她頭上的蓋頭,他站在床沿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趙小姐,你我素不相識,娶你也隻是我的無奈之舉,我知道這樣很沒擔當,也很對不起你,但我不喜歡你,隻能對不起你。從今往後,我們各自為安,井水不犯河水,你好自為之,請不要來打擾我,我也不會幹涉你的事情。”
他說罷,轉身走了出去,一丁點憐惜都不為她留下。
趙靜姝愣了好久,回過神來後一行清淚潸然滑落。
冷風侵入進來,吹得那紅燭搖曳得愈發厲害,也涼透了她渾身,順帶在她心上割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還以為隻要自己溫柔賢惠總能打動他,他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甚至不肯正眼看她一下,新婚之夜就這樣丟下她而去,還說要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新婚妻子,和新婚丈夫井水不犯河水,世間最可笑最悲哀之事,也不過如此了吧。
她坐在床沿,顫抖著雙肩苦笑,自己一意孤行選擇嫁給他,到底是對是錯,這往後的日子,又該如何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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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玦齡大婚那日,蘇隱兮吐血昏迷被宮青麟帶回了皇宮,又昏迷了兩日才醒轉過來。
禦醫看過後說讓宮青麟不要再做出什麼刺激他的事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再也受不得半點傷害,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蘇隱兮醒來後和宮青麟大吵大鬧了好幾次,每次見到他就拚了命的拿起手邊的東西砸向他,要他滾出去,每次砸完後免不得又要吐幾口鮮血,身體日漸孱弱下去,宮青麟看得又是揪心又是怨憤,怨他始終不肯接納自己,他病得死去活來他又心疼不已,最後隻得是幾天幾天的不來看他,讓他清靜的養病。
雖然他不來了,蘇隱兮的病情還是沒有半點好轉,心死成灰之後,沒有什麼是還能讓他在乎的,包括這條苟延殘喘下來的命。
他還是一如既往整日整日地癱倒在床上,眼神黯淡無光,沒有了任何念想,再也不會盼望誰來看望,每日裏都在等待死亡,他已經了無牽掛,如今孑然一身,隻剩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惜命了。
寂靜的屋子裏響起了好幾道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一道威嚴的女聲:“菁華公子,哀家找你有事,煩請你起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