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天色未明,多數人還沉浸夢中,可某條街上,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正如疾風般飛奔。身著僅尺碼不同的黑色運動衫,高身影外邊套了件風衣,二人如鬼魅般悄無聲息穿梭於元都城的街道。
少數早起居民開窗眺望大街時,以為自己見了鬼,當即關上了窗;而部分膽大些的則憑借路燈微亮的光芒,看清了兩道人形黑影。
十分鍾後。
“我說啊,有必要,這麼早,就出發,上學嗎?”幾乎用盡全力才勉強跟上邪神的背影,離月一邊規律地換氣,一邊三字一頓地詢問。
對於邪神這異常穩定的作息規律,離月是很佩服的,不需要時鍾便可準確判斷時間,準點睡準點起,誤差不超五秒,離月自問做不到。
然而,離月實在難以苟同邪神醒來後便連自己也一起叫醒的行為,因為邪神的作息規律比常人詭異得多,起得早睡得晚倒也罷了,關鍵是睡眠時間少,少到離月一般情況下,體驗個三五周就有些頂不住了。
盡管在軍事基地時已被折磨了半年多,可來到元都卻仍要“享受”這等待遇……假若此刻麵前有一張桌子,離月恐怕會當場掀桌罵人。
“非也,這是每日鍛煉。片刻後徒步一小時前往一間我較為喜歡的店麵,吃完後休息十分鍾便步行前往應天學府,若時間抓得準,我等行至門口時將正好開門。”
邪神平靜的回答愣是讓離月的穩定步伐來了個趔趄,大氣不喘一口的語調及奇怪的理由氣得他差點摔倒。
“這就是你丫,淩晨三點叫我,起床跑步,的原因?”雖說早已清楚,但得到答複的離月依然很鬱悶。
畢竟淩晨三點起床跑步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實在難以做到,盡管這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聞言,邪神麵無表情:“嗯……你的偽裝果然不太禮貌。”他並不喜歡離月偽裝自己時那散漫的姿態與吊兒郎當的口吻。
“不服嗎?”離月說著,用盡全力加速後拍了一下邪神的腰,隨即速度稍降,問:“還有多久,才能停下?”
“二十分鍾。”
“這也叫片刻嗎!!”若非離月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這句話會以大喊的形式宣泄出他的不滿。
此時二人奔跑的速度相較汽車並不快,不過也有三十公裏的時速,以這速度再跑二十分鍾……對邪神而言完全是輕鬆寫意,可對離月嘛,跑完後他興許會眼冒金星。
……
鍛煉完畢,天色開始明朗,二人吃過早餐並休息了半小時後,各自買了瓶水便步行前往應天學府。
上學這事,離月和邪神都不曾經曆過,從小自學與請家教的類似經曆令他們對校園生活略感期待,尤其是離月。
畢竟老爺子把應天學府說得那麼好。
至於邪神倒隻是有些好奇,畢竟“周遊”過世界各國,親身領略各種文化的他並不認為上學會是有趣的事,且正好相反,若非離月的緣故使他“被迫”同意,他會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行至應天學府那仿古的門牆,二人注意到那巨大的闕門正緩緩開啟,看來時間抓得正好。
此外,他們還注意到停在門前的一輛,銀色敞篷蘭羅尼跑車。應天學府聲名在外,且坐落於世界聞名的繁華元都,有錢有才的世家子弟自然也願意到此就讀,並非為了鍍金,而是增長學識。
不過,見著這世界級跑車的瞬間,邪神止住步伐並伸手攔住了身後走來的離月。
為了讓離月清楚應天學府有哪些人不能招惹,邪神打算在課間帶離月去認人,卻不曾想,一大早來到校園便遇上了不可招惹的人當中,最出類拔萃的幾位之一。
“這個人,是你最需要注意的。”
離月正奇怪邪神為何攔住自己,可他罕見用上了“最”字,以及嚴肅的語氣,讓離月神情一凜。
能被邪神以“最”字形容,由此可見其重要性,神情凝重地望了一眼闕門前銀色蘭羅尼,而後打量邪神的麵無表情側臉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注意到一位少年,踩著優雅的步伐下了車。
背上司機遞來的背包,下車後對司機行了一禮並微笑著道了聲謝,此舉彰顯出他高尚的道德修養,隨即,少年朝站在不遠處的離月和邪神微微點頭後,他信步走入應天學府,神情瀟灑自若。
而送他到校的蘭羅尼在少年走入校門後也響起了引擎聲,漸漸遠去。為避免擋著門口,司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離月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少年的相貌。
初始看去,他側臉有棱有角,臉型顯得非常硬朗,本以為會是位與邪神相似的嚴謹型男子。
可下車後朝這邊看來的那一眼與微微點頭的動作,令離月對少年的第一印象霎時改觀了。
他生得一副豐神如玉的俊秀麵容,正臉看去非常柔和,他不算特別高但身材勻稱修長,優雅從容的步伐走出了他的自信。
在離月見過的所有人裏,唯有曾經近乎形影不離的林姐姐,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邪神,及昨日偶遇的洛星夜,在相貌上方能與其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