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落落西邊屋內,捏著根細小木棒並在上麵注了內力以防折斷,伯賞半蹲著搗騰了不少時間才聽到鎖眼內傳出“嚓”地一聲輕響,多少有些驚喜,摘下重鎖放到一邊,他打開鐵籠悄無聲息地走到屋門口,貼近了木門將感知的範圍逐漸放開後,發現原本隱匿在屋子四周的眾多氣息現已少了大半,約莫隻剩了十人而且都聚集在東,自己這邊已然無人看守。
伸手推開木門,從容走過那幾間空屋,伯賞徑直來到東西兩邊各放了兩把木椅的廳堂之中,清爽明晰,於眼前敞開的大門,隻需再跨一步他便能擺脫困境,重回那屬於世界,清風一樣無拘無束的天然,重回那屬於他的海中碧陸。在這一連串稀裏糊塗消磨悠悠歡樂之心的事件後,他多想就這樣走出去,頭也不回地不再被這些陌生的紛亂所擾,回去伴著師傅,繼續兌現自己的諾言,隻不過……
心內一聲輕歎,沒有轉彎伯賞直接走向東邊——洋江大盜,匕首,處置什麼的,還有那記響亮的耳光聲,於這直通的幾扇門他早已聽聞,可奇怪的是,那邊一直沒有黑鬥篷,童逆風的氣息,看他之前孤傲不可一世的樣子,能夠忍受如此的對待?
不遠之外的來人有鬥笠男應付,是以屋裏屋外,留下的七八名武者包括紅衣人的四名貼身護衛,眾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東屋內的衝突上,誰都沒有發現也想不到伯賞竟能自己從籠中脫逃出來,而且就這樣輕巧無聲地站在了他們身後。
剛一望見籠中紅與黑的二人,伯賞心下駭然,隔著兩扇門來不及出手阻止,唯有驚懼地脫口而出:“住手!”
充斥屋內陣繞在耳中,於這近距離不期然響起的喝止聲,眾人一怔之後才反映過來,幾條黑影“唰!唰!”奔入屋內,瞬時將伯賞團團圍在中間。
一驚之下停了手中的動作,紅衣之人帶著怒氣懷疑地轉過身時,守在籠外的兩名大漢也已奔到他跟前,疑惑地望著他手中指向前端的刀子:“公子?”
“這人到底是誰?!”眼中忽然蹦出一抹凶殘,紅衣之人根本不管自己的意圖已被眾人看出:“不是鎖在西邊嗎?這是怎麼回事?!”
他問得急切,其餘人卻都隻能不知所以地望他一眼,沒有答案。
“你們……”眉微皺,伯賞不知自己應該如何,隻是見了這一幕後心中愈發堵得慌:“同在一世,什麼事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為什麼要互相為難?還要殺人?”
嘴角動了動,上下眼眶向中間靠攏,紅衣之人微側了頭,仔細打量著伯賞表情怪異可笑:“你說什麼?”
“我……”下意識邁出一步,意誌堅定中伯賞卻又覺得飄乎使不上力:“我說你們這是自己與自己作對,終究徒勞無益。”
與自己作對?
笑,荒誕無稽地咧開了嘴角,紅衣之人端詳著又問:“你是誰?那個寧天仇為何把你也帶來?”
“……”衣雖紅,身周卻不斷漏瀉著陰冷的氣息,讓伯賞本能地防備,如此略一停頓,四下靜得靜,眾人便聽見了快速靠近屋子,匆忙的一陣腳步聲,轉頭望向窗外,紅衣之人臉上沉著在胸的安閑。
回來的是鬥笠男的手下,人數不多隻五個,大咧咧走進來後望見伯賞也都一怔,但各種各樣突發的狀況他們也遇過不少,於這單弱少年,下一瞬也便恢複冷靜,默然揮手,示意圍著伯賞的那幾人不必在意,為首的又向紅衣之人略一抱拳:“請公子隨我們離開。”
瞧著收勢退開的幾名武者後視線又停留在伯賞身上,紅衣之人站在原地似笑非笑:“你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公子,在下隻聽大人的吩咐做事,沒有什麼知道與不知道。”為首那人答道。
“這麼說……”眼一眯輕輕把玩著手中的青銅匕首,紅衣之人仿佛不留意:“你們大人是打算放了這兩個人?”
聞言,為首那人抬頭望了望他又垂下眼,神情淡漠側開身隻道:“公子請。”
不予理會嗎?!甩手丟開匕首,紅衣之人滿麵怒容,環顧左右兩邊提防著自己的兩名大漢後冷哼一聲跨出鐵籠,三步兩步便到了伯賞跟前。
見他直著走過來並不打算拐個小彎,伯賞不由得退開兩步,好讓他能順利通過,等那疑惑的餘光終於掃過自己臉龐,才轉頭看他走出了另一扇門,四名貼身護衛緊隨其後,剩下的人多半也疑惑地看他一眼才跟了上去,一大幫人就這樣將他與童逆風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