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身試險(2)(1 / 3)

我一賭氣用拖鞋對著排水管使勁兒拍了拍。剛開始那幾下,排水管沒反應。但漸漸地,裏麵咕隆隆地響了起來,好像有水在往上返。我被弄得心裏一揪一揪的,但還是壯著膽子站起來,向洗手池裏看。還真有水從排水口溢出來,而且讓我難以接受的是,這是紅色的水。我也不知道叫它為紅水恰不恰當,或許就是血呢?我這時突然意識到,何雪跟我說的是真的,嬰靈,尤其那血臉怪嬰的圖片特別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總覺得,接下來嬰靈就會從洗手池裏爬出來,電視裏演的貞子,不就是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嗎?

我剛才還氣勢洶洶想捉髒東西,被血水一鬧,我膽怯了。我幾乎想也沒想,就一伸手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將原本的血水衝淡了很多,而且隨著積水漸漸增多,那排水管又順暢起來,小半池的血水全都流了下去。我這連嚇帶弄的,讓大油再也熬不住了。其實他一直都沒睡著,他扭頭跟我說:“李峰,你是不是歲數小啊?咋沒事又玩起水來了呢?”我想跟他解釋下剛才的怪異,但一合計算了吧,這洗手池都幹淨了,我想解釋也沒物證。我正要跟他說,讓他別理我繼續睡覺,趕巧的是,門外又來動靜了。吧嗒、吧嗒……像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我心裏一驚一乍的,也有點兒煩躁,心說這又咋了?午夜高跟鞋?杜興也聽到了,他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這小子果然會點兒門道,輕巧地落地,沒發出聲響。他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小心警惕地湊到我身邊。我倆一起隔著門聽著。穿高跟鞋的人由遠及近,漸漸向我們走來。杜興獰笑了,我算服了這爺們兒,遇到危險時他竟然會是現在這種狀況——變態地興奮。他跟我悄聲說:“李峰,等穿高跟鞋的人再走近一些後,咱們把門打開出去看看,這玩意兒一定跟醫院的古怪有關。”我應聲點頭,不得不說,有杜興壯膽,我心裏落底不少。可壞就壞在,我倆在屋子裏等她,她走著走著突然沒聲了,不知道是在原地停住了,還是突然消失了。

杜興一皺眉,不管那個,一把將門打開。我欣賞他這種衝勁兒,也暗暗慚愧我自己在這方麵真不如他,但隨後我的態度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差點兒脫口罵他。他伸手摁在我後腰上,喊了一句“走起”,竟把我推了出去,他自己卻穩穩站在門裏,小心地觀望著。我沒時間跟他較真兒,出去後壓著性子四下打量起來。整個走廊裏靜悄悄的,別說人了,影子都沒一個。杜興看我的表情能猜出結果來,他嘿嘿一笑,說了句“原來沒事啊”,又返身爬到床上繼續睡。我望著他的背影,恨得牙根兒癢癢,但也記住了,心說我也會這招兒了,下次也這麼辦。

我本以為這一晚上還會陸續發生古怪,可奇怪的是,我回到房裏,蹲在門口至少等了半個小時,再無異常。最後我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一合計自己也別熬了。這麼一來我倆看似“正常”地度過一夜,等我早上醒來時,陽光都照進來了。杜興還在睡著,我覺得以後他別叫槍狼了,叫睡王還差不多。我順勢又往門口看了看。病房門上都鑲著一塊兒不透明的玻璃,我發現玻璃上有個影子,有人站在門外。這又是誰?大早上在門口等我們。難道是劉千手?這爺們兒最近學賢惠了,給我們特意送早餐來?

我帶著疑問走過去把門打開,其實也該著我一時笨,漏掉一個人,那個疤麵醜漢。之前我就說過,自己對醜漢的臉特別敏感,突然間我倆如此近距離地打個照麵,我很不適應,甚至條件反射地還往後退了一步。我幹咽幾下,看他正盯著我毫無表情地看著,我開口問他:“什麼事?”我越不希望發生啥事,啥事就蹦出來,醜漢咧嘴笑了,一掏兜兒拿出一個橘子人頭來,還把它遞給我。

我看著人頭不想接,我倆一時間僵在這兒,最後我不得已,跟他擺手說:“拿出去,我不要!”可醜漢很倔強,特意又把橘子人頭舉高一些,嘴裏連說:“別,你收下,一定收下……”我歪著腦袋看他,等著他解釋。我沒注意杜興什麼時候醒的,經過海邊那一晚的事,他對醜漢和陰公子的印象改觀不少,他盯著那橘子人頭,插嘴來了一句:“好東西,我收了。”醜漢樂了,雖然他麵部肌肉有些僵化,但能看出來他很高興,輕聲嘻嘻笑著,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把橘子人頭放在床頭櫃上,讓它看著異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