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目送他離開後,我心說自己反正被發現了,就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騎著摩托轉過拐角瞧了瞧,可這時對麵哪還有人,空蕩蕩的一片,那矮胖墩早走了。我跟蹤半天一無所獲,但腦子裏隱隱約約有些懂了。我忽然覺得劉千手最近這麼“墮落”也沒那麼簡單,他這麼猴精的一個人,弄不好在下一盤大棋。他不是說我們二探組要走了嗎,但在走前,要麼是上頭的意思,要麼是他,一定在撒一個網,將警局內現有的腐敗分子一網打盡。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真相如何隻能靠時間來驗證。我真搞不懂,行屍這東西咋跟餘兆軒扯上關係了?昨晚家裏進了人,我有點兒害怕,尤其自己剛才還撞破餘兆軒他們的“好事”,我怕今晚又有人來我家光顧。我給自己想了兩條路,要麼回警局,要麼就去杜大油家。我前段時間一直睡警局,身子都睡乏了,這次說什麼也要換換口味。
杜興家地址我知道,也是租的房子,還在市中心,離這裏挺近。我奔著地址找去,還按門牌號來到5樓,按說這就該是杜興家,可我心裏拿不準,怕杜興大大咧咧,在警局資料中將門牌號寫錯了。
我摁了門鈴,響了半天門才開。我都合計好了,這大半夜的要真找錯人家了,我得趕緊道歉,可這事沒出岔子,出來的真是杜興,隻是看著他這打扮,我一時間愣住了。這哥們兒大冬天的仍穿個大褲衩子,臉上還貼著一個麵膜,看到我後他先一愣,緊接著又一笑,這一愣一笑的還把他臉上的麵膜給弄下來了。我突然有種不認識他的感覺。可杜興不管我愣不愣神,一伸手把我硬生生拽到屋裏去了。
我指著他臉問:“這到底咋了?”杜興嘿嘿一樂,解釋說:“前幾天去商場裏吃飯,沒想到有抓獎活動,咱爺們兒手氣好,抓了個麵膜,我一尋思咱沒婆娘也不能浪費,就自己貼臉上了。”我也笑了笑,趁空還打量了一下他家。劉千手家給我感覺有點兒神秘,他家給我的感覺卻是正氣,往具體了說還真形容不出來,反正簡樸中露出一絲男人的細心,很有部隊宿舍的風格。杜興從冰箱裏拿出啤酒,丟一罐給我,隨後問道:“這麼晚了找我幹嗎?”
我本想跟他聊聊今晚的經過,但他家電視是開著的,播的還是抗日片,我才發現這爺們兒竟然對這個感興趣。我見他問完話卻不等我回答,又扭頭看起電視來,很明顯被電視裏的情節吸引住了,心說那算了,今晚不跟他說什麼,讓他好好看吧。我找個借口,說自己家窗戶把手兒沒修好,又壞了,到他家借宿一晚。杜興指著裏屋的床讓我睡那兒。我也真有點兒困,便沒客套,走進去躺下就睡了。可沒想到他看完電視也爬上來了,這可苦了我倆,這是個單人床,我倆擠一塊睡,滋味不怎麼好受。
第二天一早,我倆一起出去吃早飯,這期間我才把昨晚的事跟他念叨一遍。當然了,我隻是說事,並沒說我的猜測,我怕萬一自己猜錯了,這不誣陷好人嗎?杜興聽著直皺眉頭,我發現我倆思路真不一樣,我在乎的是餘兆軒和行屍案,他在乎的卻是我被欺負了。而且這爺們兒在來脾氣的情況下,還不知不覺地手上一加勁兒,把喝粥的勺子捏彎了。我急忙拉了他一把,心說這可咋整,我倆不就喝口粥嗎,一會結賬時還得多賠個勺子錢。
杜興恨得直咬牙,跟我說:“李峰,你還記不記得那本田的車牌號?”這要是一般情況下,我還真記不住,不過趕巧的是那本田的車牌特順當,是51415,正好跟晨晨寢室號差不多,當時看一眼就記住了。我點點頭,還把車牌號告訴了他。杜興樂了,說這就好辦了,一會兒等上班後,他查一查這車主是誰,下班後他帶著我去找矮胖墩,一定把麵子找回來。說實話,我就被矮胖墩推了一下,況且我還反推回去了,根本不算啥挨欺負,不過杜興這提議卻讓我挺動心。我不是奔著帶他打架去的,我是想我們找到車主後就能順便查到他的相關信息,再借此順藤摸瓜,豈不是一條重要的破案線索?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而且一上班我就找了朋友。這都是實在哥們兒,真把這事當事來辦,沒多久,有關矮胖墩的信息全出來了。我和杜興一起看著資料表,我知道這矮胖墩不是個一般人,但沒想到的是,他的信息能這麼怪。按照資料記載,這矮胖墩是個生意人,在離墳場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個加工廠。加工廠的種類很多,我不知道矮胖墩怎麼想的,竟然打起加工殯葬用品的主意。殯葬用品在市麵上真不常見,也就是有親人朋友亡故時,人們才會接觸這類東西。倒不是說我對殯葬加工類的企業有多大偏見,隻是針對矮胖墩,我心說不管你幹什麼,都不能裝神弄鬼地玩行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