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身上的毯子沒了,此刻她整個人依舊是在沙發上躺著的,而她身邊的地板上,明明應該睡在床上的鄭維熙,猶自打著酣聲,一隻手牢牢地拽著她的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實,像是不經意的動作。
她狠命想要拉會屬於自己的毯子,可是卻沒能如願,反倒因為這麼一個動作,把睡夢中的人弄醒了。
黑暗中,他的一雙眼帶著濃濃的醉意,有著讓人看不透的深邃,牢牢地鎖在她的臉上,一動不動。
史心涼一時忘了動作,望著他,癡癡地沒有開口。
他身上是她熟悉的草木般的氣息,讓她意亂神迷,根本就沒有了拒絕的力氣,那種迫切的渴求讓她拋卻了對未知事件的恐懼。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應該發生的一切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她愛上他太久太久,她期待著這一天期待了太久太久,她的心好苦好累。
半醉半醒中,鄭維熙不知道喃喃著什麼,眼睛是閉合著的,有清淺的酒香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叫她心涼,而不是把她當成了別的什麼人。
不由的,史心涼的一顆心,如墜雲裏霧裏,是不是她聽錯了什麼了?
“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不是麼,就算我不愛你,我一樣會待你好,會娶你,會好好照顧你,一生一世?”
史心涼澀澀的笑,笑著笑著,眼裏卻流下淚來,還沒忘了回他一句:“好!”
這一切的內幕,她早就知道的不是麼,為什麼再聽他親口說出來時還會傷心,如此的傷心?
終究是不敢麵對現實的。
但是,她寧願一直這樣,一直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哪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後悔。
鄭維熙的吻鋪天蓋地,停落在她的嘴唇上,再到臉頰,她身上淺淺的香氣沁入耳鼻,讓他無端的陶醉,可是,怎麼這麼鹹?
他就著窗子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光芒,仔細的審視她的臉,她在哭?他本來混沌的大腦一下子清明起來,柔柔的去擦拭她臉上的淚。
“弄痛你了麼?”
痛了麼,應該是沒有的吧,若說是痛,也是心裏的痛,而不是身體上的。
她不肯開口,因為她的嗓子裏像是堵了什麼,實在讓她開不了口。
鄭維熙遲疑了一下,終是又度吻了上去,隻是這次,動作是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嗬護無上的珍寶,很怕痛了她,傷了她。
兩個人的呼吸便都急促起來。
“心涼,我會好好待你的,我們一定會天荒地老。”鄭維熙伏在她的耳邊,喃喃了一句。
因著這麼一句許諾,史心涼的眼睛癡癡地望著麵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滴滴的淚又一次流淌下來。
她等他這一句話等了太久太久,她等著這一天也等了太久太久。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容易,讓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切的發生著的。
即便他不愛,他不是也有了許諾麼,那麼,與她已經足夠了。
夜色一點點的散去,兩個人才終於睡了過去,隻是,她依舊把一隻手握住他的,像是隻有這樣,她才能睡得安穩,因為,隻有這樣,她才知道有他在身邊,不曾離去。
這一覺,睡得無比的漫長安穩,也睡得無比的幸福。
終於睜開眼時,卻覺得手裏空落落的,她吃了一驚,難道一切都是一個夢而已,醒了就一無所有了,她從來也沒有擁有過他?
心裏一空,整個人立馬坐起來,打量著四周。
她的一顆心才落了地,原來都是真的。
心裏莫名的喜悅著。
一麵穿上衣物,一麵猜度著鄭維熙去了哪裏。
昨晚上喝成那樣子,又折騰了一宿,竟然還起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