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心涼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隻來的及看見飛逝而去的醒目招牌,以及條幅上麵兩個燙金大字:錦盛。她覺得像是給那耀眼的金黃灼傷了雙眼,很澀很澀。
“媽媽媽媽,那麼高的樓是什麼人住在裏麵啊,媽媽我想就去看看可以麼,媽媽你好不好讓秦爸爸也買那樣的一樁樓,我就可以每天過去玩了。”
單單的眼裏,秦凱南是很無所不能的,有本事把很多壞人送進大牢,也有很多錢給她買各種各樣的新奇玩意,自然也就應該買得起一幢摩天大廈。
史心涼緩緩收回視線:“單單,媽媽明天還要上班,去看了太爺爺和外祖母,我們就要趕火車了,不過媽媽可以帶你去肯德基,但是,一定不可以吃很多,因為那樣對身體很不好,知道麼?”
單單本能的咽一下口水,可還是沒忘了對那幢高樓的憧憬:“那媽媽,我們在這裏住下不好麼,我們給孟爸爸打電話,就可以不用上班了,就像我生病了可以給老師打電話就不用去幼兒園了。”
“那怎麼可以,而且就算今天我們不回去,哪裏也不是我們可以隨便進去的,有很凶的叔叔在裏麵!”
單單似乎給媽媽嚴肅的語氣嚇到了,不自主的縮縮脖子:“很凶的叔叔會打人麼,會罵人麼,他為什麼那麼凶呢?”
史心涼笑了笑,一隻手撫上孩子毛茸茸的小腦袋,什麼也沒說。
她也想告訴她,那裏的叔叔就是帶她吃肯德基得叔叔,就是她的爸爸,應該會很喜歡她,可是,她又怎麼有勇氣說那些?
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決定放棄了不是麼?
如果不是秦凱南的拒絕,她早就成了別人的妻子了,而他,不是在自己離開後不久就新婚燕爾了麼?
好男人多的是,卻都不屬於她,好女人呢,一樣多的是,為什麼都圍著他來轉。
好在很快,車子到了站,打斷了單單的喋喋不休。
下了火車,在就近的花店買了兩束百合,母女兩個就直接去了史彥的公墓。
三年的時間,這裏幾乎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幹幹淨淨也冷冷清清。
墓碑的照片上,一塵不染,像是有人不久前來過,碑前一束花還沒有完全枯掉的樣子,顯然是不久之前有人送的。
會是誰呢?
史心涼有些納悶,在這坐城市裏,根本沒有母親和自己的朋友,除非是他?
她努力的把這個猜測帶給她的悸動忽略掉,把那束殘花清理一下,裝進垃圾袋,再把自己帶過來的那一束端端正正放好在墓前,這才跪下去,眼淚就已經流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單單也學著媽媽的樣子,跪下去,望著那張照片:“媽媽,外祖母長的和你好像,也好漂亮呢!”
“是麼,單單長大了會和外祖母一樣漂亮。”
“媽媽,你都哭了,你那麼想念外祖母,不如我們就留下來不走了好不好,就可以每天來看外祖母了。”
似乎,單單對這座城市充滿了好奇和憧憬,總是試圖找任何可以想得到的理由留下來。
史心涼笑了笑搖一搖頭,做著簡單的回答:“不好。”
小孩子對一件事情鍥而不舍起來,實在叫人很有些無語。
史心涼笑笑,耐著性子:“不為什麼,隻因為這裏有很多媽媽討厭的人,媽媽留下來會很不開心,不過沒關係,單單如果喜歡的話,媽媽以後會經常帶你過來的。”
“那太好了,單單喜歡這裏。”得到這樣的允諾,單單表現得很興奮。
隻是耽擱了不到半個鍾頭的時間,天上,不知何時就下起雨來,不是很大,細密的雨絲把天和地都攏在一處,隻見茫茫的一片。
如果不是帶著單單,史心涼還想再多呆一會,可是孩子才剛剛感冒還沒好,她不能讓她著了涼,把自己的外衣給她裹上,再把她抱起來,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