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抱住瀟瀟雙肩,鄭重道:“無影,我再說一遍,我並不傻,我什麼都知道,葵葵她是好,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把我推給葵葵,這和你的那個秘密有關嗎?”
瀟瀟大聲道:“我沒有秘密。”
“好,無影,如果你高興,我遂你之願,反正我已無'b.”易水寒說罷,離帳而去。
瀟瀟心道:寒,如今你我非吵即冷,終於漸疏。我林竹瀟瀟對你不住。告你真相,你會無命,欺你一世,你便無心,我隻可還你之命,卻難全你心。寒,你之不幸在我,我之不幸在誰?在爹?在《林蕭劍譜》?在江湖?
夜。
瀟瀟將三日應用之物打成一包,葵葵一旁搗亂,突然,葵葵道:“影子姐,我告訴你個大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尤其是無心哥哥。”瀟瀟停手問:“何事?’’葵葵湊近,低聲道:“我喜歡無心哥哥。”
“什麼?”
“我,我要嫁給無心哥哥。”
“……什麼?……”
“就是這個勾火節,在夏天。爹說我倆結婚前他要將所 有的打獵之技教給無心哥哥,還要看無心哥哥學得快不快, 他要是學不會,就不把我嫁給他了,我急死了,還好,無心哥哥有好長時間來學。”
“……什麼……”
“爹還說,將來無心哥哥可要當族長的。”
“是嗎。”
“真的,嫂子說下個月便準備婚事,熱熱鬧鬧大辦一番,催二哥快去中原。影子姐,你可不許告訴無心哥哥,一定!”
“好。”瀟瀟恍惚應著。方才天竺葵所言三分未聽見,驀然間,心死如水,道:“葵葵好生歇息,明早好動身。”
晨,夜色未褪。
易水寒、天竺葵拿上應用之物悄悄上路,瀟瀟未至。天竺葵滿麵含笑,一路之上,盡揀不要緊的話說,唧唧喳喳吵個不休,易水寒雙耳未曾有半刻安靜。雖少了沉悶,卻增了煩心,易水寒嗬斥兩句,天竺葵便有千句萬句辯駁,雙辮前後飛舞,雙頰漲紅,盡顯嬌憨可愛之態,又常冒怪念頭,不時折枝拈花,戲鳥看蟲,似乎要將林中春意看個夠,行程便慢下。
昆侖山腳下。
天竺葵喜得不行,麵對高聳入雲的山,未有半分難色。也不容易水寒想想便立即上山,一爬便是一天,二人生火圍坐,易水寒方才問:“葵葵,這昆侖山你曾來過?’’
天竺葵道:“才沒有呢?我也是第一次來,昆侖山真大,景色真美。”
易水寒聞聽此言登時急了,道:“大小姐,您不識得路我還居然跟著您上來了!”
“這有什麼?”天竺葵不以為然。“我們再往上走,上麵就是卡仙洞!”
易水寒當真哭笑不得,歎道:“我真服了您了,這昆侖山綿延千裏,倘走差了,您就算變成卡仙奶奶也回不了家!”
天竺葵方才有些擔心,但兀自嘴硬道:“怕什麼,我從小在林子裏長大,什麼沒見過,這區區昆侖,能奈我何!放心吧,有我在,丟不了。”便靠於易水寒身旁,酣然睡去,仿佛萬事皆不關其身之態。易水寒惴惴一夜,雖這幾月於山林之中也識得些林況,今處於密林之中隻覺迷惑,看身邊葵葵,真不知其信誓旦旦,有準無準。
之後啟程,每經一處,天竺葵都記下些事情,什麼“樹下有叢紫花”,“這樹枝像手”,再經過有花之樹,似手之枝便裝作不見,更有新鮮之舉以樹上鳥天上雲為記,讓易水寒受“益”頗多。易水寒不睬其言,每隔幾樹,在樹上以石劃一道以記。
又走了兩日,天竺葵似覺愈走愈偏,二人又遇溝壑,深穀,且每日漸多,山道愈陡,且天氣也漸涼。終於,天竺葵原地轉三圈,回身道:“無心哥哥,我,我發現我們不知怎麼走了。”
易水寒抱肩而站,道:“不是有姑娘在,保我丟不了?”
“我……”天竺葵語塞,低頭道:“我是不想丟!都怪山長得不好,咱們前有陡崖,旁有深穀,沒辦法了。”
易水寒苦笑,上前拉住天竺葵之手道:“算了,我們下山吧,來的日子那麼多,家裏人定要擔心了。”
“不行,我還沒在卡仙洞前許願呢?我們再換路走。”說罷,天竺葵複又向回走。
“葵葵。”
“要不然我就得不到幸福了。”天竺葵斬釘截鐵。
易水寒隻得跟來。
又於山中轉了幾日,二人已然疲憊不堪。天竺葵又受涼,頗有些氣喘咳嗽,但仍堅持,易水寒百勸皆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