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雄去了一會便跑了回來,竟孩童般手舞足蹈,大呼道:“大當家的,不得了,不得了。”
“何事如此?”吳名問道。
曹雄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激動地道:“食糧竟有五千石之多,這還不算,錢庫中也有赤金五十多兩,雪花銀好幾百兩,這下,這下招兵買馬無慮矣。”
吳名聞言猛地站了起來,怒聲喝道:“才這麼點錢?來之前,我早有約法三章,其一就是所得之物得全部交公,不得私藏。看來有些人當耳邊風了。快給我去查,若有人敢中飽私囊,全給我砍囉!”
曹雄聽了,心中烈焰如被一盆冷水澆滅,跪了下來道:“大當家明察,搜索縣衙的都是曹家坊的老兄弟,萬不敢不聽大當家之言,俺擔保沒一個敢如此做派,若真要是有,俺親手宰了他。”
這時蘇遠、蘇誌、黑子、長腳等許多人也都走進縣衙大堂,正好聽到吳名大怒,都不敢吱聲。
吳名走下來把曹雄扶起,拉著他的手柔聲而又正言道:“好兄弟,我們剛起事,強敵環伺,正處最危困之境,稍有不慎,必然如曹柳順等,瞬時被元軍吞滅。現今我們隻有二百五十三名可用之兵,雖都是我親自挑選的可戰之士,但若不遵法度,與散兵遊勇並無差別,人心不齊,一戰即潰,切記切記。”
曹雄、黑子、長腳等曹家坊人,聽吳名提起曹柳順,心頭都打了一個機靈,那景象他們永遠都忘不了,號稱的幾萬人馬,卻被不到千人的元軍殺得落花流水,橫屍遍野。要是沒有吳名,他們現在哪裏能站在這縣衙數錢數糧。
吳名生氣也是事出有因,他知道上杭之北,汀江之岸有一座大金礦,前世有一個紫金礦業,因汙水事故聞名全國,因此他記得很清楚。但這坐擁金礦的上杭縣衙,府庫中這麼才五十幾兩金。
吳名料想中,怎麼也得來個千兩黃金,如何不氣。
但他發完怒冷靜下來,心中轉念一想,這金礦元廷必是異常重視,估計每年所得都要上交,隻留個五十幾兩也是正常,知道可能錯怪別人。但見堂上來了許多人,也就借題發揮,訓導一番。
昨晚翻看《蘇烈兵書》,前言有雲:用兵之道,貴在張弛有度。這意思他懂。見曹雄等得了些小利也似乎興奮異常。就現學現賣,嚴訓一把。
果然效果奇佳,曹雄等曹家坊人聞言,又都唰唰唰地跪了下來,大呼不敢。
蘇誌與蘇遠看著吳名不怒而威的神情,聞言也都心頭一震,兄弟兩對視一眼,帶著禾丸梓堡人也都跪了下來。
蘇誌恭聲道:“我等今日不死,全賴公子保全,既已起兵,不可一日無帥。公子能謀善斷,神武無雙,智勇雙全,實乃上將之才,更難得忠義仁厚,不驕不躁,體恤愛民,卻有賢主之風。勿責蘇某鬥膽,敢請公子執掌帥印。”
眾人也都一齊喊道:“請公子執掌帥印!”
吳名心中大喜,雖然蘇誌說什麼神武無雙,太過誇張,但這一刻,卻是吳名夢寐以求。
這幾日議事,大家都聽自己的,但他總覺得無名無份,有的事情還是不能完全按自己的意願行事,就如放走郭頭役這事。雖現在老太公感染風寒,不能起身,但到時候病好後,豈不又要出來囉嗦,禾丸梓堡人家族觀念很重,自己若不打破,總是礙手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