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直勾勾地看著皇後,張嘴,含住,咀嚼了兩下,便咕嚕嚕咽了下去。
青銅鶴頂的香爐裏燃著桑落最喜歡的白檀香,香煙嫋嫋,徐徐縈繞在房間裏,舊香殘粉似當初,讓桑落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和皇後在一起溫柔繾綣的日子。
皇後又喂過來一塊,桑落搖搖頭:“奴才早上吃過了,現在不餓。”
一旁的小宮女看不過去了,恨聲道:“這可是皇後娘娘每天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去做的,就是怕你哪天來棲梧宮吃不到而傷心,你倒好,就這樣浪費糧食駁了皇後娘娘一份好心,也太沒把皇後放在眼裏了吧。”
皇後沉了臉:“你給本宮閉嘴,本宮的人好用得著你教訓嗎?”
桑落望過去,這才發現,這說話之人哪裏是個小宮女,分明是那隻聒噪得不得了的小蚊子啊!
隻不過現在的他薄粉敷麵,妝容精致,釵珠佩環化作女人打扮而一時讓桑落看走了眼。
那一句本宮的人著實把小蚊子傷到了,他淚眼汪汪,咬唇,委屈地看著皇後:“娘娘…”
“行了,別那副姿態看著本宮,她都回來了,你這樣子對本宮沒用,還不快給本宮下去。”
小蚊子臉色慘白慘白的,狠狠地瞪了桑落一眼,便踏著小碎步推門離去。
桑落半會兒才回過神,覺得剛才小蚊子那表情簡直和自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半晌,桑落才訥訥出聲:“娘娘,小蚊子剛才是在模仿奴才嗎?”
皇後摸了摸桑落白嫩滑皙的小臉,似笑非笑,眼中是奪魂攝魄的幽魅。
“小落子豈能是他人說模仿就能模仿的?你放心,小落子永遠都是這繁華後宮中最最獨一無二的…太監。”
不知道皇後想要說什麼,在最後兩個字那裏生生頓住,換成了太監二字。
桑落似懂非懂地點頭,拿起那疊素帛,問道:“娘娘,那奴才以後如果沒有了這個,還可以來這兒拿嗎?”
“當然,你隨時都可以來。小落子你聽著,這棲梧宮的大門從始至終都隻為你一人打開,你若是想來,任何人都不能欄你,包括本宮在內。不管是將來還是現在,隻要有本宮一天,就定會保下你小落子一天逍遙。”
桑落歡歡喜喜地笑:“娘娘,您對小落子真好。”
皇後眼中的妖嬈之光大盛,媚眼看著桑落,勾唇:“小落子,你要記住此刻本宮的好,記住你說過的話。這皇宮,隻有本宮對你才是真真切切的關愛,其他人隻不過是圖一時的寂寞貪鮮覺知人生孤寂罷了,如若不然,你看那小蚊子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小蚊子怎麼了?”
“當年他可以對你關照有加萬分歡喜,轉眼也可以這樣對你恨聲恨氣怒斥仇視,難道你剛才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嗎?惡毒如蠍,狠如豺豹,那樣惡狠狠的模樣,隻為你是小落子。”
桑落垂下頭,握緊手中的素帛,這綢緞幹淨如雪,泛著盈盈玉光,應該是極好的布料。
“所以,娘娘你剛剛是故意讓小蚊子上來送膳,故意把小蚊子調來你身邊,故意讓奴才看到他這般世態炎涼的樣子嗎?”桑落的手越握越緊,“娘娘,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本宮以為你知道原因的,這世上,隻有本宮是對你真真切切的好。”
“奴才愚鈍,不懂娘娘旨意。”
皇後漂亮的手指微微挑起桑落的下巴,眼波閃爍,唇畔,是觸目驚心的妖冶。
“小落子,聰明的孩子不會這麼直白地問問題的。”
“娘娘,奴才不小,已經不是小孩了。”
皇後望著桑落笑,爪子伸不動聲色地向桑落的胸口,輕輕托起。
“小不小,隻有摸了才知道。”
皇後掂量著手中的重量,衝桑落一臉曖昧的笑,“小落子,看來你離變大,還有很長很長很長一條路要走啊。”(簡綠河:唔唔,謝謝毛毛鄧大人的鑽鑽和花花,強撲,摁倒,麼麼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