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路燈下,戴著連衣帽的江成的背影在清冷黯淡的秋夜中顯得孤單而寒冷。
在經過學校空曠冷寂的道路上,他顯然有點寒冷,偶爾會打一個冷顫,偶爾會發一會顫抖。
呼呼……
秋風蕭索,拂麵如割。
不知何時,又有一個人,也戴了一個帽子,帽簷壓得很低。他在悄悄地盯著江成的背影,在悄悄地跟蹤著。
此人的帽子跟江成的那個帽子不同。江成的帽子是連衣帽,戴上去一般隻有兩個功能,一個是防寒,一個是擋雪;此人的帽子是獨立的帽子,還是個長帽簷的帽子,戴這種帽子也有兩個功能,一個是遮陽,一個是蒙麵。現在是晚上,沒有太陽光可擋的,不用說,肯定是遮蓋臉麵,不想被人發現他的身份。
兩個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
有時前麵的人一轉身,這後麵的人便立即聰明狡猾地彎下腰係鞋帶,或者撿東西。
這個偽裝做得很逼真,不要說前麵的人,就是路上偶爾經過的行人,也都無法猜出這後麵的人是在跟蹤著前麵的人。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個人跟蹤者萬萬沒有料到,他自己不過是個捕蟬的螳螂;在他的身後,還有一隻捕螳螂的黃雀。
這個“黃雀”又是何人?
在學校的路燈下,這個黃雀非常狡猾,很少將自己置身於光明之下。他總能找到光線達不到的死角,然後悄悄地跟蹤著前麵的那個戴著長帽簷的“螳螂”。
隻能在微弱地光線下,依稀可辯這個身影的衣服著裝,跟沈候好像極其相似。
三個人,唯有前麵戴著連衣帽的“蟬”什麼都不知道,隻顧一個人自由而快樂地往前走。後麵的“螳螂”則明白“蟬”的現狀,可是不知自己的現狀。唯有後麵的“黃雀”,才算是掌控著全局。
走了十幾分鍾後,前麵的“蟬”被夜風吹得清醒了,心情也好了,於是沒有去往寢室,而是繞道走進學校公寓附近的一個偌大荒草地了。這個荒草地即將興建新公寓樓群,暫時還沒動工,所以一片荒蕪,冷清至極,路燈也沒有覆蓋到這裏。
因此,這裏最靜,這裏最暗,這裏隻有月光星光,這裏隻有昆蟲鳴唱。
“螳螂”或許是感覺到機會來了!
在這個地方下手,絕對沒有任何外人知道。
隻聽得嗖地一聲,“螳螂”出手了!
他信手一扔,一個撲克牌便擦著空氣走著神一樣難以捉摸的軌跡飛旋了出去。刺啦一聲,撲克牌擦過江成的連衣帽,竟然把帽子的布都給割斷了一條縫隙。
江成的背影立即站定了,一動也不動!
既不轉身,也不回頭。
這是江成的招牌式動作,也是練武之人的招牌式動作。
偷襲者“螳螂”將帽簷壓得更低,緩緩地走上前去,一邊摩拳擦掌,將手指關節壓得咯吱咯吱響,一邊冷冷地說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跟柳非煙走得太近,但是你就是不聽。這是你咎由自取,逼著我動手!今天我不會再跟你客氣,我要讓你知道,跟我對抗是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