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奠基涼州 一、狂生東邪夜談龍(1 / 2)

“密,弼之曾孫也,少有才略,輕財好士,誌氣雄遠,為左親侍,帝見之,謂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兒,瞻視異常,勿令宿衛!’……。密嚐乘黃牛讀《漢書》,楊素遇而異之,因召至家,與語,大悅,謂其子玄感曰:‘李密識度如此,汝等不及也!’”

2016年,北方某大都市,一大學男生宿舍內,淩亂不堪的床鋪上坐著一略顯削瘦的青年,背倚在疊起的被子之上,右手拿著一本已翻的發舊的《資治通鑒》,左手卻拿著一瓶酒。

他搖頭晃腦,口中念地振振有詞,顯然已讀到了興奮之處,突地哈哈大笑起來,大聲言道:“楊素雖不識進退,驕奢取敗,但巨眼識英豪,真千古妙人也!”說完左手拿起酒一口猛灌。

“東邪,你又開始發狂了,說過你多少次了,要酸就到外麵酸去,別在這兒賣弄你的大才了!你不休息,別人還要休息呢!”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笑聲驚醒,一旁睡覺的王成掀開被子,赤身坐起,睡眼惺鬆,憤怒地言道。

看著被自己的笑聲驚醒,嚇得驚魂未定的舍友,被叫做東邪的青年嘻皮笑臉,絲毫沒有愧疚之色,反而言道:

“醒了好,醒了好,王成兄啊,睡覺有什麼意思,人生的大好時光都浪費在睡覺裏了,不如你起來,我們‘奇文相與析’,以史書下酒,如何?”

王成聽了,好氣又好笑。“下你個鳥的酒,我說雲龍你就是一個書呆子,不!是中國,不,是全球第一書呆子。”

這個書呆子,就是被北方大學全體學生稱為“東邪”的曆史專業大二學生雲龍。他被稱為東邪,不僅因為他癡迷金大師的武俠世界,在一次講座發言中,他當著國內知名教育學家的麵,聲稱應該將金庸武俠編入中小學教材之中,惹來在座的專家一致聲討。

還因為他行事處處不合常理,他曾寫一賦,引用蘇東坡形容老夫少妻洞房之夜的詩句:“一樹梨花壓海棠”,題為《梨花海棠賦》,描寫一位與女學生傳出桃色緋聞的學校領導,名為讚揚,實則諷刺,在校園內廣為流傳。

他是一孤兒,因天資聰穎,受某大型企業希望工程資助方上的大學。高考時成績雖為北方某省第一,但因酷愛曆史,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之下卻選擇了這個冷門專業。

他不修便幅,頭發幾月不理,衣服更是長年一套,當然也沒有餘錢買新的。甚至也不長洗,實在髒的看不過去了,方在舍友的催逼之下去大概一洗。

他在眾人眼裏是為異類,好在他生性豁達,不以為意。雖常無分文,卻好喝酒,若有聚會,他必蹭酒來喝。酒量也很是了得。

大學校園之中,已不像中小學生一樣會看重區區成績,這裏便是一個真實社會的雛型。雲龍雖曾為高考狀元,但在這個北方著名大學的校園之中,沒人會在乎誰是狀元。他如同叫花子進豪宅,顯得甚是不合時宜。

可他卻在一次校園晚會中,穿著他那不知是中山裝,還是夾克衫的老舊衣服,跳到舞台之上,向正在表演舞蹈的校花吳麗貞表白愛意,惹得校花一陣憤怒,台下一陣哄笑,最後傳為笑談。更成了北方大學領導心中的反麵典型,而校花吳莉貞,當然早就是別人的菜。

此刻的雲龍,則為隋未英雄李密“羊角掛書”的典故所吸引,大笑驚醒舍友惹得不快,罵他書呆子,還是國際性的書呆子。

雲龍聽了沒有絲毫的不高興,王成和他一樣,也是出身貧寒的南方某省學生,曾幼稚的以為上了大學就是跳了龍門。從此飛黃騰達,光宗耀祖。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

後來才知道,上大學和黃金屋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即使有可能也就是五分錢的關係。

至於顔如玉,那更和上大學沒關係了。要麼家有權勢,要麼有財富,最不濟也要麵如冠玉,唇若塗朱,有宋玉之容,潘安之貌。如果這幾項你都不具備。那對不起,這輩子美女與你無緣。

因此王成是為數不多的與雲龍要好的朋友,時常互開玩笑。

“呆子好啊 ,何為呆?呆即癡也,蒲鬆齡有雲‘性癡則其誌凝,故書癡者文必工,藝癡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無成者,皆自謂不癡者也。且如粉花蕩產,盧雉傾家,顧癡人事哉!以是知慧黠而過,乃是真癡,彼孫子何癡乎!’……”

見雲龍又開始掉書袋,王成一臉的不耐煩,連忙雙手作揖求饒。

“好了,東邪大俠,你厲害行了吧!我算是服了你了,別再長篇大論了行不行?”

對於被無故吵醒,王成心中不甘,心想好好讓你娃難受一下,也算是報了一驚之仇。

“對了,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上次被吳麗貞給拒絕了,還被人家羞辱了一番。你看咱這兩位舍友,夜夜笙歌,每晚做新郞,多風流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