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奠基涼州 二十一、赤心孤身見太守(1 / 2)

眾人心中一陣嘔吐之感,有幾個士兵竟當場吐了出來,雲龍從史書中見過不少人相食的記載,可此刻親眼所見,更加震撼不已,他想出手製止這一人間慘相,可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已經是走投無路,下一步,可能就是要吃活人了,如果不能給他們提供一條活路,誰也沒有力量阻止他們喪失人倫的行為。

此刻他真正理解了“民以食為天”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倉廩足而知禮義,在饑餓的驅使下,人可以做出任何違背天理道德的事情,變得與動物無異。

他正想著如何安置這些難民,隻聽一陣馬蹄聲,萬喜妹等人已回,將紙筆遞給了雲龍。

雲龍笑著對眾人說:“看來我必須做一回馬太守的義父了,雖然有這樣子的幹兒子有點丟人,但為了河西城的安危,也隻好將就了,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笑聲劃破了城外寂靜的夜空。

雲龍提筆,開始以蒼鷹左鷹王的口氣給馬忠信寫信。

他在信中寫道:“忠信吾兒,得悉來信,甚感心慰,為父不日將親率五萬健兒南下,兵鋒直指河西,吾兒屆時開門迎師,可建奇勳,父必將兒之功績稟奏於單於金帳下,單於當有厚賜。

然兒所提鎮守涼夏之事,甚為不妥,單於大怒,以爾懷貳心,不忠於蒼鷹。為父勉為勸諫,怒氣稍息,然日後萬不可重提,亦不可再蓄割據涼夏,據府稱帝之誌,單於已於草原建大帳,蓄美姬以候吾兒,當安然為蒼鷹家臣,以享晚年,溫柔鄉中,歡娛無極,豈不妙哉!若不思為父良言,妄自孤行,將自絕於蒼鷹,死無葬身之地矣!”

寫畢,雲龍將兩封信交給宇文赤心,又把永嘉縣的文牒也給了他,宇文赤心拿過後,便告辭而去。

不一會兒,宇文赤心又轉身而來,騎馬直奔城牆之下,牆上士兵剛要射箭,見他相貌有異,就問了幾句,宇文赤心一陣華語,一陣蒼鷹族語,那守城校尉是馬太守親信,見此人所說有幾份可信,便去報於馬太守,不一會兒,隻見一個簍筐從城牆上掉了下來,赤心爬進筐裏,被拉了上去。

進入河西城內,赤心跟著一個校尉模樣的小軍官轉了好幾條街,路上到處都是來回巡邏的士兵,全副武裝,整個河西城一片森然緊張的氣氛。

走了好一回兒,便到了一個氣勢宏偉的府邸,門口站著全身鎧甲的士兵,進門之後,但見燈火通明,如同白晝。穿過好幾個曲曲折折的走廊,走廊兩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很是嚴密,出了走廊,來到了一個湖邊,但見湖中種滿了蓮花,亭亭玉立,風姿綽約,令人賞心悅目。赤心生於塞北,在此竟見江南景像,不覺驚歎。

帶路的士兵向著湖中喊了一聲,不一會兒,有一條小船便開了過來,赤心上船,小船沿著荷花從中轉了幾個灣,便見前麵湖中心竟有一塊陸地,陸地上建著幾間房子,房外有一亭,

一華服老者坐在亭中,身旁立著一文士,還有幾位將軍。

上了亭子,赤心用蒼鷹人的禮節行禮,說道:“馬大人,我家主人左鷹王叫我將這封信交給您!”說著將信遞了過去。

那文士接過信遞給馬忠信,他對赤心笑了笑,說了聲:“請坐!”便打開信看了起來。

赤心觀他模樣,五十多歲年紀,麵色白皙,一副斯文氣質,然眼睛中卻不時有陰沉難測之氣,心想那拉提丁也不過是不到四十歲,他竟然會拜比自己小十幾歲的人為義父,真是千古奇聞,心中好笑又好氣。

他接過信,越看越嚴峻,最後手竟抖動了起來。說道:“請問信使,這封信真是義父親自所寫?”

赤心心中一凜,心知一個回答不當便會弄出馬腳,壞了大事。他觀馬忠信臉上驚疑之色甚濃,而自己在蒼鷹多年,深知拉提丁習於武事,對華國弄文弄墨之事非常鄙夷,怎會寫這麼文縐縐的話。馬忠信深知拉提丁為人,有此一問,必是起疑此信真偽,於是答道:

“這不是左鷹王親筆所寫,是一個在玉門郡抓的漢人寫的,他把左鷹王的意思用漢人的話寫了出來。”

馬忠信身邊那個文士也已經看完了信,似笑非笑地問道:“左鷹王以前都是派人來傳話,這次怎麼寫起信來了?”

宇文赤心一時想不起如何回答,於是假裝口渴,泯了一口茶,方才慢慢答道:“左鷹王殿下說了,以前用口傳話,那些使者洶酒之後,經常會傳錯,所以就改用寫信了。”

那文士又問道:“在下還有一事不明,以前都是圖巴兄弟來傳話,這次怎麼會讓您前來?”

宇文赤心觀此問一出,馬忠信和身邊諸將先是眼色驚詫,隨即又一閃而過的狡黠,便猜此中有詐,或許根本就沒有圖巴此人,也許真有此人,難以確定,實不知如何回答。

他急中生智 ,忽地站起身來,佯怒道:“我隻是一個送信的,現在信已送到,其它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自己向左鷹王去問吧!不用在這裏審問我,草原男兒受不了這些侮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