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的屍體,暫時被挪到了義莊。
他沒有親人,但是生前把他當成親人的人來探望的也不少,對於老張頭的突然遇害,很多人都表示相當意外。老張頭是個好人,沒有惡習,也從不得罪人,這個人連親人都沒有,還沒錢,住的都是衙門裏分的一間小破屋子,怎麼就會突然間遇害了呢。
初二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青塢城裏即便熱鬧如初,但也總像少了什麼似的。
鄧知府臨時派了其他人來打更,不過從老張頭死後,各種流言傳得滿天飛,有人說,就因為是正月,百鬼橫行,冤魂索命,老張頭深夜打更才撞了邪,因此橫死。起初傳得人少,可一天的功夫下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鮮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陳子遊前腳踏進大門,那姑娘就巴巴跟到了門口,也不打擾他,也不離開。他介意大家好奇的目光,幾次使眼色讓那姑娘先回去,可都沒什麼用。正兒八經清了清嗓子,“老張頭的死,再難從屍體上查出任何線索。不過......金枝那邊有些發現。”
眾人側目看向金枝,金枝攤開幾位叔伯的手記,“是這裏。尹四叔留下的記錄,多年前長平縣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件,遇害的人也是一個打更的老伯,遇害事件和老張頭差不多,是正月初四的晚上,屍體表麵沒有明顯特征,看上去像是壽終正寢。有一點特別值得在意的是,當年遇害的人,和老張頭一樣無親無故孑然一身。聯係起老張頭的情況,這兩件案子,應該不是毫無關係的。”
狄望春看向尹玉麟,“如果四伯和這惡鬼交過手,那我們直接去四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線索了嗎?”
“四叔知道的事情,其實都已經記在這上麵了。與老張頭遇害類似的案子,四叔二十多年前遇上的這個是頭一個,後來四叔也有在跟進,卻沒有其他線索了。所以這件案子,就斷了。”
“這就等於說是,二十多年前,長平縣發生了這件案子以後,引起了四叔的注意,可是四叔調查一番下來沒有找到線索,那個惡鬼就已經消失了蹤跡。”禹桀試著概括出來原委。
“應該就是這樣。”金枝說。
“那你剛才說,我父親遇上的這一起是最早的,二十年之間還有其他類似的事件發生嗎?”尹玉麟暗自琢磨,難不成這是一個殺了人之後就一直潛藏起來的惡鬼,直到事情快要銷聲匿跡再出來殺入?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惡鬼可就真的不好查了,總不能算出它每次出來殺入的間隔時間一直等著它再出來殺入吧。
“叔伯們的手記上,隻有兩件相似的記載,第一次是四叔的,第二次是宋五叔的,九年前記下的一件事。”金枝說。
尹玉麟側目看向一旁坐著的宋宇臣,很明顯,宋宇臣對於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九年前,也就是婉姨病死之前,宋家的秘密尚未被揭開,宋老五退居幕後之前最後查的一件案子......宋宇臣不得已接手掌管宋家,但是對於宋老五之前在查的案子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