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落之後(一)(2 / 2)

祁時二話不說,爽快的答應了,他和周弋旻勾肩搭背朝電梯走去,把夾穀和成文遠遠地甩在後麵。

“今天覺得怎麼樣?”成文低聲問夾穀。

夾穀很滿意的一笑:“挺好的,他適應的還不錯。”緊接著,他又叮囑了一句:“對了,以後別在他麵前提不相幹的人和事。”

“你是說老社長?”成文繼續壓低聲音問。

“全部。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夾穀看著前麵兩人歡脫的背影,想起了當年自己剛進報社的那段時光。

“你總算吃完了,飯桶君。”夾穀見祁時放下筷子抹了抹嘴,這家夥食量可真大。

“我中午可是一口飯都沒吃,全都奉獻給和我半毛錢都沒有的明天了。”祁時現在隻想回家睡大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夾穀說過他的工作是做一休一,照此說來,明天他應該不用上班。

可夾穀好像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我有那麼說過嗎?話是這麼說的,你明天什麼工作都沒有,但是,你必須到公司來。你可以來這兒休息,把你的睡衣和抱枕全都帶上,那口棺材借你睡。”

祁時覺得自己遇到了黑心老板,明明說好做一休一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他一路據理力爭,其他人就在一旁看著他倆鬥嘴。最後,夾穀說他確定合同上沒有這條規定,所以這事不用再商量了。祁時哪知道合同上寫沒寫,他根本就沒仔細讀過合同。

可他還是不服氣:“你都說了我明天什麼工作也沒有,那我今天這麼辛苦,就不能讓我在家休息一天嗎?”

夾穀不打算再跟他爭辯了,於是就甩了句狠話:“要麼明天來上班,要麼按合同規定扣錢。你明天肯定不會白來的。”說完,他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眼見祁時心情沮喪,老成連忙上前安慰:“聽話,你明天真的是一定要來公司,不過我保證會是很輕鬆的一天,跟在家休息差不多。”

這話祁時就更不明白了,既然跟待在家一樣,那為什麼非得來公司待著呢?周弋旻替老成繼續解釋說,因為明天他需要接受一些特殊的處理,否則就會有大麻煩。

“什麼大麻煩?”祁時不依不饒的追問。

周弋旻語塞,這一時半會很難清楚,作為一個科學家,組織語言想必是他人生的短板。於是,經驗老道的成總編終於親自出馬。

“你剛才去了哪?”

“醫院啊,阿不,療養院。”

“我是說時間,你今天去的是什麼時間?”

“我去的是明天啊,9月7號。”

“你以誰的身份去的?”

“第一次是我自己的身份,第二次是……”

老成打斷了他的話:“夠了。聽我這句話,回去慢慢考慮明天要不要來上班。同一個時空裏,隻能有一個你;同理,同一段時間,你也隻能擁有一次。”

說完,電梯剛好達到頂樓,成文獨自一人走進電梯,把另外兩個人關在門外。

祁時好像聽出了點端倪,但還是似懂非懂。他疑惑的看著陪他等下班電梯的周弋旻,希望能從他那得到對這段話的解釋。

可這時,周弋旻的臉上,卻浮現出詭譎的笑容,他低著頭,冷冷的對祁時說:“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沒有明天了。”

下一班電梯來了,兩人沉默的走了進去。祁時沒再說一句話。

“好的吧……那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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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尾語:同一個時空裏,隻能有一個你;同理,同一段時間,你也隻能擁有一次。——明日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