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從今天清除
兩人再次乘坐走廊盡頭的電梯,來到了位於地下5層的實驗室。寫著“明日報社”的電子屏一天24小時恭候在進門的地方,提醒著每一個走進實驗室的人,這裏才是“明日報社”的真正所在。
夾穀還是在昨天那個位子坐下,那裏難道是這位社長的固定座位嗎?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而且桌椅甚至有些老舊,於是祁時好奇的問他。
“啊不是,這是之前我老師的位置,現在長期沒人用了。”祁時覺得自己好像又提到別人的傷心事了,於是尷尬的“呃”了幾聲。
“沒關係,隨便說,他現在指不定在哪悠閑快活呢。”夾穀看上去倒是全不介意。
“哎對了。”祁時好像想到了一個可以打開局麵的話題,那就是報社被舉報了。“剛才我看成總忙著跑動跑西,瑞克說報社被舉報了。你聽說了嗎?”
夾穀喝了口茶:“嗯,早上聽老成提了一句。”他語氣非常淡定,好像在說別人家報社似的。“這種事情啊,我根本擺不平,多虧了老成。”
難怪看他做起事情遊刃有餘,原來是已經在這做了十幾年的老員工了。祁時很佩服成文這種兢兢業業又德高望重的前輩,所以又多問了幾句。
“他原來是報社的行政主管,剛開始做總編也沒多久。”
“那之前的總編呢?他還在報社嗎?”祁時追問道。夾穀告訴他之前的總編已經離職了,不過他也是跟老成一樣,隻負責樓上的工作,對樓下一無所知。
夾穀繼續補充說:“之前遇到這種情況,也都是老成出麵解決的。這次他有點火大,是因為前段時間我們得罪了一些老客戶,所以再想找人家幫忙平事,就會有點難開口。不過放心,他會處理好的。”
“為什麼得罪了那些客戶呢?”祁時聽見夾穀說的“客戶”前麵用了“一些”,所以說被得罪的客戶不止一兩個,他猜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
夾穀的回答是:“過去幾個月裏,我們拒絕了所有的委托。”
這讓祁時覺得不可思議。如此龐大的實驗室和團隊開支,如果長時間不接受任何工作的話,公司無疑會有關門倒閉的危險。於是他問夾穀為什麼不開張。
夾穀激動的拍著祁時的大腿說:“我沒有搭檔啊。不過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我找到新搭檔了。”說完,他衝祁時調皮的眨了下眼。
“那你之前的搭檔呢?”
“之前的啊……之前的,他消失了。”夾穀似乎不太想提及過去的事。
可祁時還在繼續問:“他去哪了?”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把他找回來了。別問了,和你沒關係。”
“那我以後就是你的新搭檔了,我會盡快超越之前那個人的。”祁時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放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夾穀倒是高興了:“好啊,那我以後就指望你了!”
“我把他弄丟了,丟在一個我永遠回不去的明天。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其實在夾穀心裏,他對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不停自責。
中午快到11點的時候,一位光頭科學家給他倆拿來了兩套穿戴設備。
他先給祁時戴上了一個發箍一樣的頭套,頂端的透明管裏,用肉眼就能看到電流一樣的光束在緩慢流動。此外,他還在祁時的左手食指上夾了一個連接導線的夾子,很像醫院裏那種測血氧的夾子,不過比那個要精密許多。
光頭一邊給祁時裝配這些設備,一邊囑咐了他好多事情。總的來說就是,在得到他的允許之前,絕對不可以摘掉任何一樣東西。最後,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無數個金屬探頭,用帶有威脅性的語氣說:“不要離開我的實驗室,否則,遊戲結束。”
祁時聽得一頭霧水,但麵對這種不容置疑的口氣,他又不敢再多嘴,隻好一個勁的點頭。這時候他看夾穀把這套東西放到了一旁,沒有急著穿上。
夾穀樂嗬嗬的看著手足無措的祁時,說了句隨便坐,該幹嘛幹嘛,不用緊張。可見他還是一副很困惑的表情,於是就走過來給他解釋:“放心吧,穿上這個你就安全了。待會,那個大光頭就能把你從今天的這段時間裏清除掉。”
祁時終於開竅了:“不然待會就會有兩個我了?”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夾穀要求他今天必須來公司。他看夾穀還十分悠閑的坐在那,就催促他也趕緊穿。
“我不用急,隻有監護者需要被清除,等你快結束了我再穿,來得及。”
祁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上去像是終於弄明白了。然而他並沒有,在接下來的四五個小時裏,他把同樣的問題每個都問了七八遍。
夾穀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