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被詛咒的舞曲(1 / 2)

十、被詛咒的舞曲

晚上九點多,堇公館二樓,宴會廳門前的階梯。

祁時看出,跟著奔忙一整晚的老餘稍顯疲倦了,像他這把年紀的人,到了這個時間確實應該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於是他向夾穀提議,讓老管家不再參與後麵的調查。

“嗨,我沒關係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回去了也睡不著。”老餘揉揉眼睛,勉強挺直了腰,一副精神百倍的樣子。“您說吧,接下來還要去誰的房間?”

夾穀猶豫了片刻,他不確定該不該向老劉打聽一件事。

老劉看出了他的心事:“您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請盡管直說。”

既然如此,夾穀就把他剛才在樓下廚房,從下人們口中聽說的傳聞講了出來。原來,剛才夾穀和一位洗碗的老伯閑聊,聽說他在這座公館裏服務了二十幾年,對這裏發生過的故事了如指掌,於是就同他多說了幾句。當聽到樓上有賓客意外中毒的時候,那老伯的臉色忽然就變了,就變得跟現在老餘的臉色一樣。

夾穀:“他說他剛才又聽到那首歌了,每次聽到那首歌,他都會記起一件事。”

“維也納森林的故事,這是剛才那首舞曲的名字。原來那時候放的也是這個啊。你說,這世上的事,怎麼總有這麼驚人的相似呢?當年那件事,就像今天一樣破朔迷離,一轉眼二十年過去了,真凶現在還在逍遙法外。”說到這裏,老管家把目光移至東邊的廂房,那裏,現在就住著一位當年事件的受害者。

“你們說的那又是什麼事件啊?”祁時和老劉麵麵相覷,共同等待著進一步的說明。

然而老餘並不能做更進一步的說明了,當年事情發生的那天,他人剛好在休假。“我那幾天因為母親去世,所以請了長假回家。關於那時的具體經過,我後來也是聽人引論,才鮮有耳聞。不過後來老爺下了封口令,府裏所有人便對此諱莫如深,我也就再沒聽人提起過了。”

“我請求您還是別去打擾夫人了吧,她年紀大了,那件事情好不容易過去了,這對她來說挺難的。”老餘時時刻刻都在替主人們著想,因為潘夫人就是當年事件中心的人物,也是還活著的人裏麵,受到傷害最大的一個。

夾穀認同地點了點頭,他對此表示絕對的理解。“可剛才,不止有一個人提起這件事,而且他們有人說……這是某種詛咒。”

“你相信嗎?潘家人的詛咒?”老餘對這些毀謗的謠言不屑一顧。

夾穀當然不信,在他這樣一個唯科學至上,尊理性為王的人眼中,任何關於詛咒之說,都是毫無公信力的騙局。“可是有人相信。”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那麼,就有人會利用這些相信的人。”

誠然,謠言止於智者的說法固然有理,可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多偏聽偏信,以訛傳訛的例子存在。詛咒這種東西,真的不好說,當人們試著用詛咒這種不合邏輯的邏輯去解釋問題,問題好像真就順理成章,變得像那麼回事了。

道理其實很簡單,因為下詛咒的是人,被詛咒的也是人,既然是人和人之間發生的事情,那還有什麼是說不通的呢?

但夾穀原本也沒打算去驚動身心脆弱的潘夫人。他確認了當年的事的確發生過之後,現在隻是想再確認一下這是否能夠構成所謂的“詛咒”。“那我還是去找下潘小姐吧,也許她還知道些其它的,雖然那時候她才四歲。”

“如果您覺得有這個必要,那我也不便阻攔。隻不過,我還是要勸您一句,過去的事情有些是真的過去了,非要深究起來,未必利大於害。大小姐的房間在203,請您自己過去吧,我有點累了。”老餘鞠躬行禮,道了聲再見。

“哦對了。”他突然又想起什麼事,“關於薑少爺和小姐的事……”他沒把話說完,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種事情的確不好開口。

根據剛才在房間裏,薑家父子遊離閃躲的措辭和態度,夾穀對個中緣由已經推測出一二。“嗯,那個我大概能猜到了,等下有空再說吧。”於是他對老餘說道。

潘小榆房間裏,潘氏小夫妻和潘小棠圍坐在桌邊,三個人誰也不說話,腦海中反複回閃著事發時的情景。

田一凡:姓徐的端著酒杯來邀請小榆去跳舞,禮貌而殷勤,讓人無法拒絕。小榆跟他撞了杯,兩人各抿了一口紅酒,然後把杯子放在我麵前的桌上,攜手走入舞池。碰杯,牽手,幸好沒傷害到小榆,事情還不算太糟。

潘小棠:那家夥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端著酒來找表姐聊天,還故作紳士地發出邀請,其實就是想牽小榆姐去跳舞。他這人一定平日裏與人積怨頗深,才會有人要他的命。隻是距離那麼近,小榆姐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