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若是為救自己的丈夫而犧牲貞操,是不是值得原諒?更重要的是,她丈夫知道後,會不會原諒?
馮浩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答複。
林秀用力咬著嘴唇,道:“我若答應了你,你讓我走?”
馮浩點點頭。
林秀嘴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她將血咽下,道:“你什麼時候要?”
馮浩道:“現在。”
林秀用力緊握雙拳,慢慢地跟在他身後。
這條路隻通向老伯的花園,除了老伯的客人外,平時本少行人。
道旁的林木陰森濃密,馮浩在一棵大樹前停下,轉過身等著。
林秀慢慢地走過去,麵上毫無表情,她決心將這人當作一條狗,任何人都可能被狗咬一口的。
馮浩的呼吸忽然變粗,喘息著道:“這裏好不好?我保證你以前絕沒有嚐過這種滋味。”
林秀道:“我不是狗。”
馮浩道:“慢慢你就會懂得,做狗有時比做人有趣得多。”他喘息著,將她拉到自己的麵前。
林秀的身子硬得就像是一段木頭,咬著牙,道:“你最好快一點,我還急著要趕路。”
馮浩的手已經從她衣襟裏伸進去,接觸到了她溫暖的胸膛。
他手指開始用力,他的手潮濕而發抖。林秀僵硬的身子突然也開始顫抖,抖得胃裏的苦水都衝上咽喉。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忍受,現在才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
她的手突然揮出,重重地摑在他臉上。
馮浩被打得怔住。
林秀用力推開他,踉蹌向後退,退到另一株樹前,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胸膛,恨聲道:“我寧可回去,帶我回去見老伯。”
馮浩盯著她,目中漸漸露出了凶光,忽然獰笑道:“回去?你以為自己還能回去?”
林秀一怔道:“老伯豈非要你來帶我回去?”
馮浩冷冷道:“老實告訴你,你早已注定哪裏都不能去了。”
林秀道:“你……你是要殺我?”
馮浩道:“你早已注定非死不可。”
林秀道:“為什麼?”
馮浩道:“因為你已注定要做替罪的羔羊。”
林秀全身冰冷,臉卻火燙。
她全身的血液都似已衝上頭部,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我答應你?”
馮浩道:“因為我是男人,遇到這種機會,誰都不會錯過的。”
林秀突然怒吼著撲過去,想去扼這人的咽喉,她平時連殺雞都不敢,此刻卻想親手將這人扼死。
隻可惜馮浩的出手比她快得多,鐵一般的拳頭已擊中她的鼻梁。
她甚至連疼痛都未感到,人已倒下,過了很久很久,才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一陣陣衝擊和痛苦。
但這時她已不能感覺到憤怒和羞辱,隻是不停在呼喚,呼喚著她的丈夫。
她已不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隻希望自己快死,愈快愈好。
但她卻還是不能忘記她的丈夫。
隻要律香川能知道她對他的摯愛和關切,知道她為他所忍受的痛苦和折磨,她死也瞑目。
律香川能知道麼?
律香川麵對著一碟還沒完全冷透的栗子燒雞。
他喜歡吃雞,喜歡吃用冬菇和火腿燉的雞湯,更喜歡吃栗子燒雞。
這兩樣也正是他妻子的拿手菜,每當她發覺他工作上有了困難,心裏有了煩惱時,就一定會親自下廚替他燒一道栗子雞做晚餐,每當他們晚上互相滿足了對方後,第二天的早點就定是火腿燉雞湯。
多年來,這似乎已成了不變的定律,因為他對這兩樣菜也似乎永遠不會厭棄,雖然她烹調的手藝並不如她自己想象中那麼高明,但每次隻要有這兩種菜擺在桌上,他總是會吃得幹幹淨淨。
這原因也許隻有自己知道。
就在十年前,他想吃一盤栗子雞還是件非常困難的事。那時他每天隻要能吃飽,已自覺非常幸運。
他很小就已沒有父母,一直都是跟著陸漫天長大,但一年中卻難得能見到他外舅一麵。
他記得陸漫天每次回來時,不是行色匆匆,就是受了很重的傷,他一直不知道陸漫天在外麵究竟做了些什麼事。
直到他十二三歲時,陸漫天將他送給老伯做書童後,他才漸漸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麼,他自己很快也加入他們這一行。
那並非因為他覺得這一行新奇刺激,而是因為他自信在這一行必能出人頭地,他學得很快,而且工作時非常賣命。
他每天都吃得到栗子雞並不容易,這一段過程中的艱辛痛苦,他從來不願對任何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