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序沒吭聲,不是回答不上,而是不屑搭理他。

年少的她畢竟見識有限,不明白司習政的良苦用心,她隻覺得他是逼她,或許他真是為她好,可就是這種好令人反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指點別人的樣子,難道她不知道念好書很重要?可有的人生就不是讀書的料,書念不好,她能怎麼辦?逼死自己嗎?

“怎麼不話了?”

“沒什麼好的。”她扭開頭,看著落地玻璃外麵的淺紫色床幔,聲音變得低沉。

司習政抿嘴,“是覺得我的話不對嗎?”

“哪敢。”她自嘲一笑,手背在身後,踢著腳下的地毯,眼神空落落的,“你把我的錢都捏住了,我還敢不聽你的話?”

司習政沉默了。

現在的宋妮子,很明顯就是個心智極叛逆的少女,尤其因為她爸爸的死跟自己脫不了關係,更引發了她對他的厭惡及反骨,有時候他會想,如果宋如許不是因為他而死,那麼宋妮子可能就不會那麼仇視他了,不定那些偏見會變成感激。

沉思至此,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或許我現在什麼你都不會信任我,但等你在長個幾年,你就會明白了。”

她還是不話,仰頭看著花板的吊燈,這漠視的態度就像在對待討厭的老師。

大概他們就是生不和的性格吧,話隻要超過十句,必起偏見。其實她真的表達過了,她不想上高中,隻是他根本沒理會她心裏怎麼想罷了,她剛剛的那些話,都是她在乎的東西,可在他心裏就是孩子鬧心性,不足以被尊重,因此她也不想再跟他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沒意思。

兩人談到這裏對話就中斷了,主要是繼續不下去。

深夜。

宋音序被餓醒,從床上坐起來,披了件薄外套,從二樓走下旋梯。

偌大的房子裏沒有開燈,格外的安靜。

她推開飯廳的門,腳步驀地停下來。

入目的是坐在餐桌上的某個人,他著一襲性感的黑色睡袍,像是有什麼心事,交疊著長腿,靜靜地獨自飲酒。

酒杯裏的伏特加還有三分之二,他皺皺眉頭,一飲而盡。

宋音序站在門口沒動。

但敏銳如司習政,他已經發現門口有人了,慢慢轉過頭來,昏暗的燈下,他凝望著她,冷漠的眉眼上有縷悵然,還有縷複雜。

四目相對,都沒話。

氣氛一下子冷了許多。

宋音序本來想走,可轉念一想,她憑什麼走啊?如果討厭,那更要留在這裏惡心他才是。

麵無表情邁進去,直接無視他的存在,停在冰箱前麵,抬手,打開,冰箱的黃燈立刻亮起來,雙門冰箱裏頭都是一些新鮮生食材,沒有熟食,司公館是不留隔頓菜,宋音序擰了擰眉,關上冰箱門,表情失望。

轉身,正想離開,身後的人開口了,“肚子餓了?”

宋音序壓根不想搭理他,還在賭氣呢。

那人搖搖頭,舉在手中的酒杯放下,沉步過來,手指穿過她的腰打開她身後的冰箱,在裏麵看了看,拿出一些簡單的生食,“坐下吧,我給你做點吃的。”

宋音序很想有骨氣的不用了,可就在她張口的時候,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