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自己給自己的紙扇提字?”
“那必須的,不然買白色的紙扇幹嘛?”著,把自己的紙扇鋪了開來,放在桌上,對老板:“老板,我自己提字就好。”
“好。”那坐如鍾的老板慢騰騰應了一聲,站起身,把位置讓給了她,“姑娘,你坐在這裏寫吧。”
“不用,老板,我站著寫就行了。”她笑眯眯的,明眸皓齒,從筆台上兩百多支毛筆裏挑出一支紫毫,研了墨,就想落筆。
“等一下。”官墨攔住她,“你就這樣直接落筆?”
“有什麼不對?”
“不用先在紙上試寫一下感覺?”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這茬。”恍然大悟,便把沾了墨的紫毫落在宣紙上,寫出了‘寧靜致遠’四個大字。
官墨:“……”
還以為要寫什麼,原來是這麼普通的四個字。
“怎麼樣?好看嗎?”宋音序挑著眉問。
官墨走近,看了一眼,搖搖頭。
宋音序不服了,“怎麼?難道我寫的字不好看?”
“浮。”
“服?”
“輕浮。”
“……”宋音序一陣沉默,又看向他,“就算輕浮,好歹我也敢寫,你敢嗎?”
官墨笑看著她,睫毛微翹宛如半開的海棠花瓣,“你等著。”
罷,轉身在筆台上找筆,找了一圈,沒找著自己想要的,回過頭去跟老板話,“老板,你這裏還有更好的筆嗎?”
那老板微微驚訝,“先生,你想要什麼樣的筆?”
“自然是有多好,就拿多好的。”
老板想了想,才微微彎下身子,從竹台的暗格裏拿出一支用精美筆盒裝著的毛筆。
筆盒打開,裏頭是一支上好狼毫。
宋音序微微一怔,看向官墨,“你這樣太狡猾了,我寫字的時候是直接在筆台上挑的,可沒拿這麼好的毛筆。”
“那是你自己不問,不怪別人觀察入微。”
接過那隻毛筆,官墨衝老板點了點頭,老板也是一臉慈祥微笑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官墨寫字。
狼毫一揮,墨落紙張,他懸腕寫了個禪字出來,灑脫不失穩重,飄若遊雲,矯若驚龍。
在觀他的神態,氣定神閑,安穩如山。
老板不由自主摸了摸胡子,讚道:“遒美健秀,入木三分,好字,好字……”
宋音序頓時覺得自己剛才出醜了,抿著唇角,窘迫極了。
“服不服?”官墨扭過頭來,神色淡然地笑問她。
宋音序的信心被擊潰。
但她到底不是心胸狹隘的人,認同道:“服,寫得確實比我好。”
官墨笑笑,“其實你寫得也不錯,隻不過你剛入門,多練練自然會好很多。”
“你怎麼看出來我是剛學不久的?”
“你寫時,手有點抖。”
宋音序點點,“原來是這樣,那你是幾歲學的書法?怎麼寫的這麼好?”
“8歲就開始寫了。”
“這麼早?”
“沒辦法,家教嚴格,必須從學起。”
宋音序想了想,“你爸不會是書法老師吧?”
官墨拿紙扇的手微微不穩,看了她一眼,笑嗔,“胡八道。”
宋音序也跟著笑,靠近了他一些,看他在自己的空白紙扇上提上一個纏字,大蛇隨棍上的問:“你字寫得這麼好,要不你也幫我提一下吧?”
“好,你想寫什麼?”
“寧靜致遠。”
“……”官墨抿住唇角,“不覺得這四個字有點土嗎?”
“難道你的禪字就不是爛大街的雅字?”
“……”官墨竟然回答不上,垂著睫毛,發色如墨,“好吧。”
“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寫吧……算了,既然你都那麼土了,那我換一個吧,換成個‘雅’字,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