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和程驍想拉她離開,可是人太多了,他們努力護著宋音序,也沒辦法將她和那群攻擊的人成功隔離。
甚至有人威脅:
“你們敢幫她,你們就是同夥!賣國賊!”
“對!你們是一夥的,你們都該死!”
“走狗!要是國家知道了你們今晚的行為,一定會判你們入獄!”
“不用等國家知道了,現在就殺了他們,為國除害!”
“你們放手!音序,你沒事吧?”程驍大聲呼喊著,可是宋音序被人群越扯越遠,他已經無法看到她的身影了,隻知道她被包圍在烏壓壓的人群裏,被漫的辱罵和攻擊包圍著。
以國家為名的正義人士推搡著她,憤怒質問,“你為什麼要穿R國狗的衣服?你眼裏還有沒有國家了?”
“你何止是對不起國家,你更對不起你的父母,生出了你這個腦殘叛國賊!”
宋音序本來不想搭理這些一腔熱血的民眾,因為她現在百口莫辯,可是他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她父母!
“我沒有叛國!”宋音序回過頭去,眼神冷冷地回答,“這衣服不是我的,是別人誣陷我的,更加與我的父母無關,請你不要隨意地侮辱人。”
她的直麵回應讓那個她的民眾一怔,隨後笑起來,“嗬嗬,惹怒民眾後就是別人誣陷你嗎?以為我們都是沒腦子的嗎?會看不出你的謊言?”
“信不信隨你。”她目光如冰。
“你如果心中有國家,今晚就不會穿這身衣服!”一個民眾尖叫。
“我已經了,這件衣服不是我的。”她淡然地對應,眼珠黑白分明,有種打不倒的堅強。
“不是你的怎麼會穿在你身上?如果你不願意,誰能逼你?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還是拿槍指著你的腦袋了?”
“該的我已經了,你不信我沒有辦法。”
“別在找借口了,你這個撒謊精,你父母不會教你,那就讓社會的人來教你,叛國賊!”這話一落,無數正義者撲過來,揮舞著手臂扯宋音序的衣服,抓她的臉。
宋音序被圍在人群裏,起初還能擋住一些襲來的手臂,漸漸的,在瘋狂的攻擊中終於有些抵擋不住,頭發被扯得火辣辣的痛,裙子被撕得淩亂不堪,脊背也被捶得鈍痛鈍痛的,一陣陣的痛,一陣陣的冰冷,宛如刺骨的寒風,鑽進她每一個毛孔裏。
“啪!”
一個巴掌重重扇來,落在宋音序臉上。
她的臉被打得重重偏了過去。
“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走狗!”一個戾氣很重的青年訓斥她。
宋音序眼前有些發黑,但還是咬了咬牙,還手。
反手‘啪’地一聲,將那個耳光重重還到那個青年臉上。
空氣中都是濃重的血腥氣。
那個青年沒料到她敢還手,捂著自己發疼的臉頰,暴怒道:“你這個走狗還敢還手?造反啦,走狗要造反啦!大家打死她!”
在青年的煽動下,現場的秩序徹底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覺得討伐她就是愛國的表現。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無數聲音在耳邊怒吼。
宋音序的睫毛微微一顫,閉上了眼睛,雖然知道這些民眾隻是被人利用而已,可是此刻她也很難原諒她們。
而這個害她的人,她也知道是誰。
隻是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去找那個人算賬。
烏壓壓的人群包圍著她,讓她有些無力,甚至絕望,因為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被完全喪失理智的民眾包圍著,不知道自己等下會不會被活活打死……
忽然。
有人用力踢開了比賽現場的大門!
一支軍隊急匆匆從外麵衝進去,每個士兵手上都拿著衝鋒槍,將現場混亂的民眾包圍在其中,舉槍,瞄準。
頃刻,烏壓壓激動憤怒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隻有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時,人們才是第一時間考慮自己的。
他們都驚恐地瞪著眼睛,看向大門處,如夢一般望著那抹恍若從而降的身影,不知道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門口立著一抹英挺冷傲的身影。
男人穿著軍銜為上將的墨綠色軍裝,凜凜走來,身影耀眼宛如不是真實的。
他快步走入人群中央,所有人都不敢話,安靜地讓出了一條道路。
宋音序被圍在人群的最後。
此時的她,頭發亂糟糟的,裙子破破爛爛的,緊緊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像是很絕望,幽黑的瞳仁裏一派空洞。
司習政伸出手,微微觸及她紅腫的臉頰,然後,眼底翻出一種從未見過的,極其強烈的冰冷怒意,那股怒意瞬間就席卷了他周身的溫度,使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人都有一種被死亡籠罩住的錯覺。
“是誰幹的?”司習政扭頭,嗓音靜靜的,眼底卻有一種極其突兀的冷,“是誰打她的臉?”
他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震得在場的人沒一個敢話。
“冷平生,查。”
“是我幹的,我這麼做,是因為她叛國!她穿R國狗的衣服,挑戰國家的威嚴……”那個憤青站出來,眼神憤怒地看著縮成一團的宋音序。
司習政什麼話都沒,隻冷冷吩咐道:“帶走!”
“是。”
軍令一下,如山傾倒,那個憤青立刻被兩個士兵架起,帶離現場。
民眾們雖然心裏有怨言,可是一個人都沒敢動,即不敢去攔那個被帶走的憤青,也不敢再上前去對宋音序動手。
“音序。”低啞的聲音撲進渾身痛楚的宋音序耳裏。
她微微抬頭,氣若遊絲都望著頭頂那個身穿墨綠軍裝的英俊男人,他凝視著她,俊美的臉孔繃得緊緊的。
宋音序的表情有些恍惚,想問他為什麼會來,市那邊不是發生了大事件麼?他怎麼會來?
想開口的,可是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沒力氣話,除了衝他微微伸出自己的手,其它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