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留笙隨著逐漸昏暗的光線不知幹掉了多少隻猙獰且糜爛的喪屍,鮮血四散成一片湖水,而喪屍的數目讓餘留笙應接不暇。但現在唯一危險的是,越來越暗的環境及越來越虛脫的體力。餘留笙喘著粗氣,汗滴融在血水裏,身上的一席宗衣如血染出來的似的。
最終,擔心的遲早要來了。
餘留笙眼前慢慢變黑,她心中一跳,冷汗又再次侵透後身。然後心跳的頻率開始加速,餘留笙手心也不知不覺中越握越緊。她聽到四周都是低壓的撕吼,可她就是看不到,那種對黑暗的恐懼,就像個無底洞等著你跳。突然,她背後被快速劃上數道傷痕,餘留笙抽著冷氣,還是能精神緊張的應對,靠著耳力來判斷方向。不過她還是被意外的撞到了腦袋,突如其來的撞擊使餘留笙有些耳蒙,高度緊張使她出現了耳鳴。
‘嘶一一’餘留笙倒地,趴在地上心跳都要快停止了。緩緩的,眼前的亮度開始明亮,周圍的景物逐漸清晰,但她的耳朵依舊在嗡嗡的回響。
這是一間普通的宮殿內,樸素簡陋,甚至比不上清界宗的後勤殿。剛才的矮草,樹木,全部化為烏有。餘留笙愣住了,突然的轉變使她有點接受不住。然後,她看見眼底出現一抹墨色,瞬間淚水決堤。
“終究是女子而已,不過你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不錯了。”墨神蹲下輕輕拭去她的淚水,但餘留笙什麼也沒聽見。她下意識顫顫巍巍的伸手抱向墨神,墨神一愣,但還是抱起她的身子。餘留笙在他的懷裏就如同釋放一般大哭,抓緊他的墨衣不放,墨神微微歎了口氣,不知不覺,餘留笙因傷勢及身體的虛脫暈過去了。
餘留笙醒來時,呆呆看著頂板半會兒才回過神來。自己身上已經換了一套宗服,隱隱有股熟悉的香味。緊接著,一陣輕輕的推門聲打斷她的思量。
“醒了?”餘留笙的耳朵恢複了正常,聽到墨神的聲音後麵紅赤耳。
“醒了……”
“你的傷勢已被上藥,切記小心。”
“……”
墨神輕坐於席上,開始凝氣聚神。餘留笙噎在喉嚨的話不敢說出口,盯著他的側臉還是輕聲地問。
“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她問。
“是姬嬛換的。”
呼……餘留笙心中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女兒身未被發現……不過,若是發現了,又有何不行?
“你是為何被困於幻境之中?”聽到近處靜坐的墨神問道,餘留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剛從生死關裏出來的。
“鳳鳴神呢?!”她想起她之前都還未找到鳳鳴神。
“不見了。”墨神道。
餘留笙心中透涼,不知做何心情。自己遇到那般喪屍圍攻的遭境,鳳鳴神又會遇到怎樣的危險?而她看墨神的臉色淡然,看不出一點的驚慌失措。
“找不到嗎……”餘留笙問。
“神帝正在找。”
…………
沉默半響,餘留笙還是放不下擔憂的心,翻來被褥想下床,卻被墨神製止了。
“你已受傷,不可強求。告訴我事情發生的始末。”
經言談,餘留笙才知自己是落入了幻境。幻境是一門秘術,墨神也是精通幻術者之一。餘留笙現在才知道,原來尚門宮的那道長廊,是被墨神設了幻術的屏障,那麼好的景色,看來隻有靠幻術才能產生了。但幻術這等秘術,需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練成,所以至今為止,幻術的流傳隻在少部分散仙手中,且不精甚。
“順帶提醒你,靈物是不可接受非靈物的靈氣和仙力,否則吐血身亡。”墨神凝視著她道,餘留笙一愣一愣的點頭。
隨後墨神欲出房門,餘留笙急忙的伸出了半個身子叫住他。
“還有何事?你現在應該多加休息。”墨神看看她散亂的發絲微微深思。
“你為什麼對我如此好?”餘留笙剛開始還是心跳加速的。
“定宗主有恩於我,他的首席弟子我必當負責。”
墨神停頓半響,又道。
“為進清界宗前,我答應過你,會親授你清界宗心法。由於初來發生許多事,耽擱至今,你傷好後,可自行找我。另外,你可以不用盡侍衛之責,可以像之前一樣,與弟子一起學課。”說罷,他出門揚長而去,餘留笙沉默不語,從新縮回被褥緩緩閉上眼簾,隻是內心的複雜,不知如何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