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令人譏諷的往事(1 / 2)

往事如煙,每當我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浮現一股譏諷的冷笑。

可憐我的外公,在幾十年前算準我爸總有一天會飛黃騰達青雲直上,成為人中之龍,卻算不準,人心是會變的啊!

我爸憑自己的努力當上了供銷社的社長,那時候他也知道,受我外公這件事牽連,有案底背景的人是不能進入官場的。也就是說,他這一輩子也止步於供銷社社長了。

當時我爸收到一些風聲,說組織上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會取消供銷合作社這種形式,也就意味著我爸很可能下崗再次成為農民,這對於努力求上進的我爸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打擊。

不過那個時候的人骨子裏都有著一股幹勁與膽量,我爸不是那種等死的人,他竟然想出了一個現在的人想都不敢想的辦法,扭轉了他人生的乾坤。

我爸從此每天早上八點蹲在縣政府的大門口,專門等著縣長出現來求情,而且每天都會帶一籃水果與特產,靜靜地在縣政府大門那裏等候。

由於縣裏誰都知道我爸與我外公的關係,盡管事情過去已有幾年,但是誰都不想惹火燒身,那個縣長更是膽小怕事,自從我爸出現在縣政府的大門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還是出差,那個縣長都是像老鼠一樣偷偷地走,偷偷地回。

其他官員也是像避蒼蠅一樣遠遠躲開。不過縣政府那些看門的狗卻不一樣了,對我爸不但惡毒謾罵,有時還拳腳相加,將我爸帶來的東西像土匪一樣搶走,而且還敲詐勒索。我爸當時隻有一根筋,不見到縣長絕不罷休。第一天被攆走了,第二天又早早地蹲在了縣政府的大門了。

縣政府的看門狗就像一條條白眼狼,貪多厭少,這樣一來二去,原本還算有些積蓄的我家一下子又變得入不敷出。我媽盡管當時也覺察出了情況,但是受古時候提倡女子三從四德的影響,不但沒有責怪我爸爸,反而還默默地幫助。我媽媽,總是那麼善良。

一次不得,那就二次,二次不得,那就三次,我爸爸不知疲倦地在縣政府大門守了兩個月之久。不但我爸沉得住氣,那個一直蹲在縣政府裏麵的縣長也非常沉得住氣,在這兩個月裏,他就沒露過一次臉。倒是不同機關的縣委書記見到我爸幾次,還噓長問短了幾番。

俗話說有付出總會有回報,我爸的誠懇與頑強沒有打動了縣長,卻打動了縣委書記。當時的縣委書記了解緣由之後,被我爸的堅持所折服,特意叫我爸去縣委辦公室,問他有什麼需求。

我爸當時一開口就說要當國家機關人員,正所謂人大膽大。縣委書記想了一會之後,先叫我爸回去,第二天會給他一個答複。

我爸第二天來的時候,縣委書記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可以把你調進政府機關,不過卻有一個條件。

我爸心顫顫地問是什麼條件,縣委書記說,這個條件便是跟我媽離婚,娶他女兒為妻子。

或許這件事情在現在是匪夷所思,不過在那個年代卻是正常。我爸當時也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錯過了這個機會,或許以後他想出人頭地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縣委書記給我爸三天的時間,回去讓他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給他一個答複。

我爸是個對權力追求幾乎入魔的人,這與我祖上世代為農有關,出人頭地是一直纏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為了出人頭地,我爸可以說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當我的媽媽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她一直忍住,沒有哭出來。盡管心裏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不解,但是在自己男人苦苦的哀求之下,她還是答應了。

我媽媽後來總是一個人回憶那時候的場景,“當時他像一個孩子般跪下來懇求說對不起我,我沒有哭,卻笑了。還扶起他,說何郎,我相信你,以後你就好好對待人家,我跟川兒會一直在背後支持你的。”

我爸整個人哭得像孩子一樣,不斷地拍自己耳光說對不起我母女。

後來,後來我爸真的當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官,而且越做越大。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也從一個獨生子,變成了一個私生子,而我善良的母親,卻孤獨地過了她短暫的一生。

那一年,我六歲。

我六歲那年,我的不滿我的叛逆過早地成長起來了。

得益於我的好爸爸至高無上的權威,所以我想要什麼就得什麼,想要幹什麼就能幹什麼。川中小霸王,也是從那一年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