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深知做戲就要做全的道理。
“好。”奴難脫聞言點點頭,心下更加確定眼前這人恐怕就是個貪生怕死的閹人。
不過中原的規矩真奇怪,難道不是隻有皇帝才能穿黃色嗎?
李旭完直接帶著奴難脫從清涼殿裏走了出來。
清涼殿裏的太監們畢竟不是影帝,若是這光頭刺客在裏麵呆的久了,恐怕會看出些破綻來。而且一旦奴難脫和自己離開,那些太監定然會將皇帝被人劫持的消息彙報出去,到時候宮中的金吾衛和其他高手反應過來,這光頭定然不能走出宮牆。
更何況李旭還有一件大殺器揣在懷裏。
今晚夜宴少林寺的四大首座與武當的長老,李旭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少林和武當對自己是什麼態度,萬一他們有人忽然犯了失心瘋要謀刺,李旭無論如何也要有個反製的手段。
皇帝之前以修煉為名在宮中布置下了丹房,每日讓太監們將許多藥材和金屬器件送進宮中,李旭發揮了當年金工實習學來的本事,按照吉光樓裏麵秘藏的霹靂門圖譜,正經的做了幾件江湖上威名赫赫而又失傳許久的暗器。
一杆“大驚魂針”就藏在他袍子裏,不過畢竟是從來沒用過,為求穩妥,李旭還是決心用一種更十拿九穩的法子幹掉這光頭大漢。
兩人便這樣一前一後走著。
李旭是越走心裏越安穩,自己雖然先得青先生《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的絕學,後來又有那羅延傳授波動之法和漠北武道,不過歸根結底並未有與人生死相搏的經驗。
摩尼教的降魔尊者奴難脫在漠北成名已久,實在是江湖中第一流的人物,雖然現在看來腦子似乎有點不太好使,不過還是要心為上,求取最穩妥的辦法製敵。
李旭走得安慰,奴難脫在後麵是越走心裏越毛。
雖然貴為摩尼教兩大使者之一,不過奴難脫更多的還是扮演打手的角色,很少處理像現在這樣的複雜任務。他一直都是俾路托薩囑咐他去殺誰,他便拿著斧子大刀一路莽過去便行。
現在又是指揮教徒攻打宮城,又是摸進宮中暗殺皇帝,著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一番折騰下來,便是奴難脫這樣的好漢也覺得精力損耗的差不多了。
奴難脫現在心裏就直嘀咕。
就好比現在看著眼前的那個吳鏗銀吧,此人雙腳踩在地上,每一步的步幅都大體相同,若非刻意為之,那便是將周身的筋肉骨膜練到了極致,所以自然而然的每一步都差不了許多。
但你要這吳鏗銀是將漠北武道練到極致的高手,看他的歲數卻不像。而且此人呼吸悠長,頻率不高,眼眸之中暗含精光,又隱隱是真氣有所成的征兆。
可是修行真氣的高手,將真氣溫養於丹田之內,真氣隨周流轉,太陽穴等穴位會不自然的鼓起,這吳鏗銀也沒有這樣的表征。
奴難脫將心裏的疑惑歸結為精力的損耗。若不是太費神,他也不會這麼看什麼都瘮得慌。
“喂,姓吳的子,你為啥走路每一步都差不多,莫非你們宮中還會教你們鍛煉筋骨不成?”
“先生真是少見多怪,我們在宮裏辦事,舉止動臥都有規矩,步子自然要協調一些。”李旭隨口應著,他也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麼多講究。
“你眼中精光四射,定然是個高手,你還想騙我?”
“先生笑了,太祖皇帝祖訓,不許閹人練武。”李旭的思路開始亂飄,丹房就在前麵了。
“你們那個太祖皇帝倒是真有本事,就是不該讓你們這些禍害人的玩意練武。”這吳太監的回答讓奴難脫感覺到十分詭異,似乎有哪裏不太對頭的樣子,似乎違反了他的某項常識。不過一時半會他也不上來。
“先生,丹房到了,皇帝就在裏麵,我去給你開門。”
奴難脫忽然想明白是哪裏不對,人如鷂鷹撲兔一般飛起,右手掄斧,左手捉刀。
“你這奴才話不盡不實,閹人不許練武,難道魚輔國還是個爺們不成?”降魔尊大吼一聲,決心要把眼前這子斬殺。
李旭聽得腦後風聲,邁腿往丹房趕去,他順勢從懷中摸出一個鐵筒向著風聲來處一拉,便是一股黑煙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