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的一處巷子裏,有一間院子總是充滿了血腥氣。
本地的老住戶們都知道這是老光棍張屠子的住處,平日裏少不得血光之氣,因而總有些陰惻惻的。
日子久了,不知怎麼就成了兒口中傳聞的鬼怪之所。
大人心裏都尋思這是張屠子打光棍單身久了,難免有些怨氣,因此上不喜歡娃娃,所以有了這種法。
然而有的時候,兒的無稽之言裏或許正是一切本應有的答案。
張屠子生來一副彌勒麵貌,大肚圓臉,整日嘴上笑嘻嘻的,唯一不好便是他的眼睛,狹長而,但是十分有神。你若是仔細觀察,還會發現隱藏在眸中偶爾閃動著蛇類一般的陰毒。
大虞人口中的喜好,最愛的還是羊肉,好一口“羊大為美”,喜歡的是“魚羊之鮮”。
張屠子手上了結的牲口,卻是以豬為多,隻是豬肉價格便宜,有些“貴者不肯食,貧家不解煮。”的尷尬。
今日夜色已深,愛勞動的張屠子依舊在院子裏麵忙碌著,他今日炮製的牲畜非豬非羊,卻價值萬金。
屠案之上,剛剛從宮中偷出來的劉病夫躺在上麵,張屠子麵前是一排大不一的切肉刀。
這些切肉刀的刀身長度或長或短,彼此不一,刀刃皆十分鋒銳,屠案上早已經別血漿浸透,在月光下透著一點妖異的反光。
張屠子抽出一把寬厚的斬骨鋼刀,在磨刀石上謔謔地磨著。
“道聖去了祁連那邊,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從池子裏麵爬出來。”
一道身穿黑袍的影子站在院之中,一道道陰氣從他身上冒出來。
這人嘿嘿冷笑:“你倒是動作快,嶽顧寒那廝也睡醒了,帶著萬恒不知道去了哪裏,你貪吃是事,若是因為這個誤了主上的大事,你自己自求多福。”
張屠子看著自己這位同僚臉上那張有如鶴鷸的黑玉鳥頭麵具,嘴角獰笑。
“楚鳳歌到處約人去會稽山,怕是已經有所察覺了,太上道的那一位也開始活動,無銘給嶽顧寒切了一劍,到讓旁人都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老鶴,你消息靈通。主上與商羯羅一戰,贏了還是輸了?”
張屠子早已磨刀完畢,他抬起手來,一刀揮下,竟然將劉病夫的右手齊肘斬下。
“交朋友第一,什麼勝敗重要嗎?商羯羅可是自龍樹之後的竺第一人,哪裏那麼好贏。”
被稱作“老鶴”的那人好似鬼魂一般飄在庭院之中,他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
這人心裏清楚,張屠子那彌勒佛外表之下藏著的是怎樣的暴戾本性,若是太過接近張屠子,他十分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這個暴食無魘的同伴給“吃掉”。
不,若非還有至高無上的“主上”存在,張屠子還存著幾分忌憚,自己絕不可能站在張屠子的院落之中同他這樣講話。
張屠子的胖臉上嘻嘻笑著,手裏的斬骨刀起落數次,將劉病夫的左手也齊肘斬斷,一起被砍斷的還有劉病夫的左右雙腿,都是沿著膝蓋斬下來的。
張屠子胖乎乎的手指在劉病夫身上點了幾個穴道,以真氣將傷口封住,使劉病夫無失血致死之虞。
適才同皇帝交手,劉病夫自知不是李旭的對手,大膽施展巧計,尋著九死邪功的脈絡,將自己陷入深沉的“死亡”之中,不過將死未死之際還有一絲生機暗藏,直等到時間合適,這一點生機種子就自然萌發,轉死為生。
雖然不能如同九死邪功一般武功因之大進,但是逃過皇帝的毒手,還是把握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