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來知道,人世間最不缺少的便是野心家。
他們之間的區別不過是能力有高有低罷了。
李旭明白身為皇帝就意味著下間有無數前赴後繼的野心家們前來挑戰,這便是帝位所帶來的挑戰。
至於所謂神秘的宗師高手,李旭更能以豁達的態度看待。
普世之下,絕對有幾個十裏坡劍神一般的存在,也絕對不會少了類似自己這般遭遇奇遇莫名其妙便武功大進之人。
見招拆招,才是最重要的事。
“陛下,微臣護衛不周,請陛下責罰。”
鬧劇已經散去,觀眾和演員已經散場,隻留下一地雞毛罷了。
河東節度使衙署之中,李旭捧著內侍送來的參湯緩緩品著,他的心腹大將跪在地上,將頭顱深深地壓在地麵上。
皇帝一口一口將參湯飲盡,借著一旁的燭光緩緩地翻看著漢書,絲毫沒有讓韓瑞起身的意思,今這位韓尚書是有問題的。
“一以貫之”這門儒宗絕技,皇帝不止一次親眼目睹,也大為歎服。
韓瑞以此後發先至的武道神技所敗的強敵更是不知多少。
然而今日皇帝卻發現一個問題,當那個頭戴“鹿首”的宗師高手頂著神機營的火器離去的時候,韓瑞卻沒有施展他那門儒宗絕技。
當時,頭戴猴麵的太公衝管那個人叫“鹿飲溪”。
李旭知道,韓瑞是和鹿飲溪有過一段過往的。
作為宰相的公子,韓瑞自然同那些整在街上亂轉的遊俠不一樣,且不各類才地寶和武林秘籍幾乎可以隨意挑選,最重要的師資更是不必提。
從就送進武當山中,隨武當掌門鹿飲溪精研玄門秘要,然後轉入嶽麓書院隨南儒宗柳子嶽學習儒學,更得傳儒門各路武學,柳子嶽更是將“一以貫之”的壓箱底絕技傾囊相授。
前後兩位宗師級高手親為師範,韓崗這位老相爺的麵子可見一斑。
皇帝問過別人,那個“鹿飲溪”脫身的時候用的招法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一葦渡江”和“燃木刀法”。
武當掌門用少林絕技逃生,聽上去就十分滑稽,不過也有人將之視為疑點。
宗師境界的高手,即便是真的不會這麼武功,也能模擬出三分的神髓,隻要李旭想,他也可以借黃大法模擬少林的燃木刀法,甚至在威力上比原版還強。至於什麼一葦渡江也可以借由精妙身法使出差不多的效果。
這樣縱然用起來多少算是似是而非,但隻要不是恰好精通這兩門絕技的高手親自辨別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所以那鹿首之下不管是誰,他這一手都將自己的身份弄得撲朔迷離起來。
然而他百密一疏,終究還是少算了一個人。
也證實那人的反應,讓皇帝心生疑竇。
然而即便李旭心有疑慮,也不願意折辱自己手下的重臣,更何況韓瑞在自己還是個傀儡時便一直支撐著自己。
皇帝將漢書放在一邊,走到韓瑞身前伸出雙手將他扶起。
“今夜之事你怎麼看?”
“微臣有虧職守。”
韓瑞低聲道。
這不過是他主動承擔責任的一句場麵話。